时常听人说,我这一身病都是因为命苦啊,大家都这么说,久而久之,以讹传讹谬误就成了“真理”,很多人信以为真,我自己也是这么认为的。
今天早上,起了一个大早,天还蒙蒙亮,觉得腹中饥饿难忍,昨天,一天没好好吃饭,早上起来晚了,心想,离吃中午饭只有一个多小时了,省一顿吧;中午端着酒杯慢慢喝着,小孙子大约肠胃出了毛病,正吃着饭拉出一泡屎来,扫了我吃饭的兴致,也就没有吃饭,到了晚餐,胃就出毛病了,干脆不想吃饭了,晚上吃了一颗泮托拉唑钠肠溶片,睡了一夜,胃感觉到饥饿了。见到牛师傅打扫卫生,我吃了一惊,牛师傅二十多年前就已经退休了,重孙子都有了,打扫清洁卫生绝对不是他的工作,我问道:“牛师傅替谁打扫卫生呢?”
牛师傅说:“陈老师早!您不知道啊?您的学生啊!”
我教过牛师傅家三代人,他的儿子、孙子、重孙,他的大儿子特殊工种,如今已经退休了,二儿子在一家大型企业当处级干部,这两个人都不可能在物业公司干活儿;应该是孙女,初中毕业以后就参加工作了;重孙还在上学。我说:“牛师傅,您怕是有80多岁了吧?怎么还不歇着,替孙女干活儿呢?”
牛师傅感慨地说:“虚长88岁了,这人吧生得贱,你不干活儿吧,它浑身疼痛,孙女病了,工作又不能落下,怎么办呢?只好劳累这一把老骨头了。”
我说:“您的身子骨真是硬朗,我们是活不到您这个年龄了,命不好,浑身是病,腰椎间盘突出,冠心病……”
牛师傅没等我把话说完就接过话头说:“陈老师,您这话怕是不太对头吧?谁的身体没病呢?有的人一说有病就不干活儿了,越不干活儿越有病,越有病越不干活儿,恶性循环,身体就越来越差,像我这样年龄一天不干活儿恐怕就起不来床了。我的孙女是您的学生您知道,前几年死了丈夫,精神就垮了,所以身体才垮,我们要不帮她一把,您说这个家怎么维持呢?我还跟您说,越是命不好的人,身体越硬朗。您是长期坐办公室把身体坐垮的,您看那些叫花子这么冷的天,穿一件单衣服睡在屋檐下,早上起来照样活蹦乱跳的,古语说,无娘的孩子天照应,只有命苦的人身体才好。”
听了牛师傅一番话,我一个学哲学的竟然无言以对,牛师傅说得在理。仔细一想还真是这么一回事,我们邻居老张,也有近80岁了,两个儿子都下岗,孙子读大学,儿子儿媳干脆就回家吃饭,吃官藏私,啃老骨头,老张只有几个可怜的退休生活费,为了担负起一大家人的生活重担,竟然扛着锄头到农村田边地头开荒种地,身子骨硬朗着呢,另一位邻居老杨,刚70岁,因为儿子是总经理,平日里吃不愁穿不愁,还有家政服务员专门料理家务,听他老婆说,他不吃素菜,餐餐都是鸡鸭鱼肉山珍海味,喝人参酒,什么人参枸杞鹿茸高级滋补品那是家常便饭。可是,三天两头就住一次医院,一住几个月,回来没几天救护车就呜呜喂喂地把他拉走了。
那些生活在最底层的工人农民他们虽然没有读多少书,但是他们有淳朴的生活观,他们朴实的认识更接近生活的真实,也许牛师傅话更正确——只有命苦的人身体才好!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