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海是根本写不了的,用一篇文章。她太大了,太深了,太多了,况且,有张爱玲、王安忆、棉棉、安妮宝贝们将上海浸透到骨头里的文字——上海文化的魅力还在于,似乎每一个重要的历史时期,都有某个独特的女作家,在为其代言。
c1 D6 g3 t0 M我们这些匆匆路过的旅人,又怎敢动笔。
1 [3 r) g c( F( s2 S7 T# \只不过,我仍然忍不住想要告诉你,2016年初春,宏泉丽笙酒店15楼窗外的上海。这是张爱玲没有见过的上海,王安忆没有写过的上海,棉棉和安妮宝贝们不曾关注的上海,是我目光所及,一刻钟的上海,而我身后,是30年郁郁葱葱的大理,且刚刚从武汉来,想要到南京去。" M; l3 @% X$ q0 ~
上海的天,亮得比大理早至少两个钟头,你和往常一样醒来,感觉似乎睡过头了,其实才八点前后。推开窗,太阳已经很高了,有大理十点钟那么高,不过显得羞怯,薄薄地将温暖均匀撒向大地,于是,上海的清晨,沐浴在一片轻纱般的阳光中,春天还没有来,冬天却已完全褪尽,一小片红屋顶的楼房俨然铺开,四围高楼林立,中间一条小河明晃晃地倒映着两边的枯树和路灯,清瘦如同阳光里人和车斜斜的影子。* \6 k" k1 ^/ q7 J4 w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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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6年初春,上海 又凡 摄 ' \8 V7 y7 n5 X! K
稀疏的车缓缓往来,还有骑电动车的人,自行车的人,小跑的人,走路的人……总之是浓郁的生活气息,感觉上海人已从城市机器的崖壁中寻找到生命的土壤,扎进去,过的是细水长流的日子。武汉却多江湖气,闹是闹了,却未及上海,闹中求静的境界,再过20年或许就有了。+ O) \( g, i$ y
这个清晨已然没有张爱玲笔下的白流苏,王安忆《长恨歌》里的鸽子们也了无踪迹,不知地铁里可有安妮宝贝光着脚穿棉布裙子的薇薇安,又或者,某座高楼楼顶棉棉心里住着那个另类的“我”。一刻钟的目光所及,都没有她们,或许她们躲在上海的内心,不易窥探的一隅,或许她们脸上没有写字,即便擦肩而过也不得而知,总之这个清晨就是没有她们,有的,只是宁静,安祥,和美。
) m; O" a8 m% O/ k我们入住的宏泉丽笙是一个四星级酒店,和武汉的酒店相比,房间小很多,布局有小小的别拐,比如将一个窗洞掏出来改造成梳妆台,比如就着空间将电视机装到另一个斜角,紧凑到逼仄的地步,总之和王安忆笔下上海弄堂的紧凑布局神似。- V9 [% u5 L4 g) w
说说上海美食,先上冷菜,其中有一种香糟毛豆,冷脆可口,按大理人的想象你以为将黄豆加盐连豆夹水煮后,放冰箱里冷冻半小时上桌,错!是用一种上海特有的“糟卤”,将毛豆连壳浸泡小半天即成。还有糟鸡爪,类似于大理人的泡鸡爪,但大理的做法需要先将鸡爪白煮,否则难以泡熟,可见糟卤厉害,不过,同桌的上海朋友都不知道怎么制作糟卤,他们都是往超市里买现成的,几元钱一瓶。* G/ l1 Q# [5 y) }0 J% O7 Q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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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海美食,香糟毛豆 又凡 摄 , i' ?) V# C& U& A& F
除了糟毛豆,鹅肝、烤麸、水晶皮冻是必点的冷菜,鹅肝小腥,入口能化,滋味极其细腻绵厚;烤麸像大理的粗面包,酸咸入味,较为爽口;水晶皮冻很像大理云龙的肉冻,不过要精致得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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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i* a x' l; x- Y' i" H+ b0 n上海美食,鹅肝、烤麸和水晶皮冻 又凡 摄 5 @8 W8 r8 U. ?! \, S+ E+ p
热菜就见海派了,饵块炒蟹,这多半是现代的美食吧,或许还是云南饵块呢,但削成圆条状,看上去以为是蟹脚里的肉,疑惑怎会挑得如此高明,比盘里的蟹脚略粗些,入口,才知是饵块,不过有蟹汁和调料包裹,味道也差点儿可与蟹肉混真,又省去脱皮吐筋的麻烦,真是比吃蟹肉舒爽;多宝鱼是最鲜的,和大理的酸辣有得一比,前者鲜嫩多汁,后者爽辣开胃,可惜上海人不能吃辣,倒是吃惯酸辣鱼的大理人,偶尔品一回多宝鱼,别有滋味;最后上桌的是甜点,一种凉糕,颇似鹤庆米糕,但细腻滑凉,清甜回味,果然是秀气又小资的上海女生美食。) Z- g- q4 ]4 s0 F. P
至于酒,要数泡了姜丝的黄酒,以石库门出名,温好了再上,和大高原爆辣的包谷酒相比,顺口许多,小酸,喝下去暖暖的,正好和各种蟹相配,有点像上海人的性格,不急不火,不绕几个弯不会说话,声东击西,但无比理智,永远不会吃亏。比如打麻将,打的是“元子”,这一场约定封顶2000元,输家至多输到2000,再输时可不必付钱,但可倒赢回来。如果玩完还是净输2000,其他3个赢家会各付200给他,叫“光头钱”,好拿着600回家。可见上海人牌桌上的输赢都有底线,不至于大起大落,以娱乐为上了,这趋于理智的性格,以及居家过日子的态度,可见一斑。
5 p+ V6 ^2 `) F上海的夜晚是全中国最具魔力的不夜城,四五点钟,上一天的班后,四体怠倦之时,突然天就黑了,仿佛没有黄昏过度,是一下子就黑掉的。天一黑,所有的路灯都苏醒,所有的霓虹都苏醒,所有的夜色都苏醒,所有的梦幻都苏醒,所有的爱情都苏醒,所有的欲望都苏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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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 H; v( R, h7 G5 t2016年初春,上海夜色 又凡 摄 A' M" N5 ^5 l. n$ `4 r
于是怠倦没有了,夜的上海在白天尽头脱胎换骨,重获新生,奔走在路上的人,地铁里的人,开车的人,烧饭的人,做生意的人,创作的人,一个激灵,瞬间进入另一种状态,开启了永不消停的夜上海模式。2 m1 R# T9 D1 k; h l1 G/ N
在这样的魔力世界中,让我难忘的是,曾经有一支叫“点地梅”的乐队,四位队友,每周数次,晚饭后步行1个小时左右,穿过各不相同的街道,来到他们共同租赁的地下室小屋,开始排练。我曾参观过他们的排练室,简陋,但各类自制海报和图贴,彰显着上海应有的前卫、另类和摇滚精神。
4 ~$ {: { y# H有意思的是,当晚途中,偶遇另外一支乐队,正手将鼓之类的乐器搬到他们的地下排练室,那种专注和用心,让人动容。更有意思的是,点地梅乐队主唱楞次,还是大理人,白族。后来,他们的乐队解散,留下一张EP,我在大理的日子,时不时放车里听,有一次,两位国际友人听了,说:“配器非常干净,非常棒的美国乡村音乐!”
9 \9 X7 N. T( e( |1 h4 p当我告诉他们主唱是大理白族女孩,他们无比惊讶,再次赞美楞次如同高山江河的声音。我们因为过份专注地听那张EP,忽略了导航提醒,本来要到下关的,结果下错高速路口,直接开到弥渡去了......
# {! {( h% d( @3 N4 ]- E6 s——这就是一刻钟的上海,我在一个普通酒店15楼临窗所看到的,想到的,曾经和正在经历的,分不清了。
+ d' h+ B1 {( K0 K早安上海!: h) ^ |0 E9 y! @2 T( W) _: h0 N1 M
小贴士. V' s+ X7 e+ ?. d q5 [
大理—上海 MU9750,11:30起飞,14:55到达
, W& @" K; [$ k: r( m! x" t" o上海—大理 MU9749,06:50起飞,10:45到达(每天)2 n$ Q% }3 B r/ M
更新日期:2016-03-28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