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了早到公司买一份早餐安静的吃,我上了8点45的那班地铁,不出意外,我就差肋骨没断了,腾不出双手双脚做任何事,手机摇摇欲坠,就快被摔出去,而就在前一周的早晨,我在地铁里听到人兴奋的讨论PE/VC投资,移动互联网,每个人都兴奋得像热锅上的大蚂蚁。
前一年我在奥美上班,早晨创意部一个人也没有,我通常睡到十一点才起来,事实上,前一晚我一般都是凌晨后回家,生物钟整个颠倒,而奥美还不是我待过上班或者加班时常最多的公司,我站在地铁里,看行色匆匆的人,一直在思考,到底是为了什么呢?
大部分来到北上广的年轻人,初期都会产生“逆天而行”的狂妄,他们觉得凭自己的“吃苦能力”可以就此改变人生,甚至衣锦还乡,当初我也做过这种奇怪的梦,直到今天我看到了一篇文章,里面出现这样一段话——“凭什么?我们以为自己是谁?难道就因为我们「帝都北漂80后」人又多,又可怜,又很努力,命运就应该暗搓搓地为我们埋伏一条通道(最好在北京),让我们又能买得起房,又能从事对口的职业,生活质量还不低,还能陪在父母身边(并且让父母就像生活在老家一样习惯),医保报销,小孩接受高质量教育,高考分数线还比别的省份低?——这就是狂妄。这跟我姥姥说的“国家为什么不管你?”没什么本质区别。
梦想是脆弱泡沫,一戳就破,昨晚和远在上海出差的闺蜜通电话,当初她也算是学校里的学霸,结果昨天我们在齐齐抱怨身体越来越差时,她突然说:“我的胆上长了个小东西,医生说没有事,但是胃越来越不好了,前几天老是坐着加班,站起来就晕眩,是不是脊椎神经被压迫了?”聊到后来我又问:“你打算回武汉干嘛?”她答:“收银啊!”我说:“不是说好了卖热干面的吗?”我们相顾无语,彼此都很清楚自己对这些事的看法,因为生活的讽刺性,不得不以自嘲来结尾。
我没有否认这个世上有“出人头地者”,成功学也不算一无是处,但真的从来没有人教过我们如何处理失败,如何面对生活的落差,然后我又看到一句还算有点意思的话——“台北现在的年轻人已经不太爱赚钱了,他觉得钱不是最重要的,而生活本身才是重要的。这个是第一点,还有一点是,他们现在也没有办法赚很多钱,就算很认真地去拼,四十岁可能才可以赚到10万块台币的月薪,现在每个月很轻松赚到3万(台币),他觉得够了。整个社会的想法跟以前已经差很多,不一样了。当然,我觉得台北这样也不对,事情要中庸一点,大陆跟台湾现在是两个极端,大陆要”高大上”,台湾要”小而美”,其实一个社会要尽可能地多元,要有一些像大陆这样敢冲想拼的年轻人,也要有一些自己随便过日子就好的人。不能变成(一个社会)只有一种声音。”
我不喜欢那种给未来画饼的公司,基本上来说,我们都没啥未来可言,时代发展的很快,顶多是见风转舵,可是你能不能真的辩明风向?或者在快船来时能赶得上,草船借箭尚且需要天时地利人和,庞大的人生,随时都有可能坠落,没有什么稳定可言,你只能磨炼一下维稳的能力。
李松慰说了一段很好的话:“看不到未来在哪,但还能坚持向前走,沿途偶尔还能乐呵乐呵。能做到这样的,了不起。”关键根本不是讨论未来的出路,而是保持一种虚无缥缈的乐观,以后我要发明一种玩意儿叫“失败学”,过得更好的人总是贪婪无疑,而落在困境中的才需要被拯救。
周六去看了香港话剧团的话剧《最后晚餐》,剧情是三十岁的男人在自杀前夜回到家中跟老母亲共进晚餐,结果发现老妈也想自杀,逼仄的社会里,底层的人生与困境,失败者与小人物的悲欢,让我久久思索。有人说:“我的未来不是梦,是一个大洞。”一直喜欢负能量的灰色寓言,它让我勘透生活的残酷,这才是真实的未来,到处都是坑,而你,还有勇气前进吗?
我们要向前走,哪怕前方是悬崖,这正是加缪在《西西弗的神话》中告诉我们的一切,面对庞大的虚无,除了勇气,我们一无所有。(来源/网易云阅读,文/兔草的野路子)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