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南德宏贪腐官员主政瑞丽时操控大部分土地出让

记者 解胤 据《中国纪检监察报》整理
　　刚过去的一年，云南反腐战绩再创历史新高。
　　中纪委统计显示，在2014年全国查处的36名省部级官员中，有两名是云南的，其中1人是省委常委。据云信记者不完全统计，2014年云南共有2名省部级官员、20余名厅级干部被党政纪立案查处；昆明市则有20余名县处级干部被党政纪立案查处。而据官方统计显示，2013年云南查办了15名厅级官员，并无省部级官员。
* h6 V% c% \, t& P& C3 c7 ^　　回首这一年，云南纪检部门“拍蝇打虎”成绩斐然。不仅落实党委主体责任，更重点创新完善了述廉制度、谈话制度、作风检查制度、权力公开制度、联系群众报告制度、廉政汇报制度等多个方面的新举措。
　　“打虎拍蝇”是治标，制度建设才是治本。我们期待，彩云之南的明天焕发新的活力。
　　部分被查官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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杨跃国 被查时职务：德宏州政协主席 被查时间：2014年1月6日
王常明 被查时职务：云南省农业科学院院长 被查时间：2014年1月19日
2 e) J9 k- |9 d- u; a3 l- m沈培平 被查时职务：云南省副省长 被查时间：2014年3月9日
2 w' c# x$ ^% w' R杨光成 被查时职务：云南省交通厅党组书记 被查时间： 2014年4月15日
张先华 被查时职务：云南省地质矿产 勘查开发局副局长 被查时间：2014年4月15日
! a# {" E6 j. P2 U. Z钱磊 被查时职务：云南警官 学院副院长 被查时间：2014年4月15日
. ]4 Y. c6 F% K+ x3 m7 ^' m' u( F& Y( {张丽菊 被查时职务：普洱市政协副主席 被查时间：2014年7月4日
' \- H3 ~9 m. j9 q7 A: p) [% r张田欣 被查时职务：昆明市委书记 被查时间：2014年7月12日
李云忠 被查时职务：云南省曲靖市委副书记 被查时间：2014年8月20日
王天朝 被查时职务：昆华医院院长 被查时间：2014年9月11日
3 w: E; o( W0 j! h/ V% K李喜 被查时职务：昆明市常务副市长 被查时间：2014年10月21日
% c7 b2 H, e/ L) Q" v  i" P李光熙 被查时职务：云南省设计院原院长 被查时间：2014年10月22日
姚堂文 被查时职务：云南省统计局局长 被查时间：2014年12月29日
彭辉 被查时职务：文山州副州长 被查时间：2014年12月30日　　省
　　2名省部级官员被查
　　2014年初，省委常委、纪委书记辛维光就曾透露，中央巡视组移交给云南省纪委60多名省管干部线索。随着调查深入，陆续有违纪官员浮出水面。仅2014年上半年，云南省纪委就宣布查处11件涉及厅级干部的案件，立案1903件，1547人受到党纪政纪处分。一批重大典型案在上半年被查处，包括云南省交通厅窝案中的云南省交通运输厅原党组书记杨光成、巡视员闫政达、副巡视员王宝基，德宏州政协原主席杨跃国，云南省农科院原党委副书记、院长王常明，云南省地矿局原党委委员、副局长张先华，普洱市政协副主席张丽菊等。
　　云信记者根据公开信息统计，2014年云南共查处2名省部级官员，20余名厅级干部。包括省委常委、昆明市委书记张田欣，副省长沈培平，省交通厅党组书记杨光成，昆明市常务副市长李喜等在内的重量级官员纷纷被查。影响最大的当属沈培平和张田欣。
# V( U7 Y! Y# t2 [　　其中，云南省副省长沈培平是十八大以来，云南省受调查的第一位省部级干部。沈培平涉案金额巨大，其涉事主要发生在任职普洱市期间。受贿来源主要是利用职务便利，在工程建设、矿山开发和旧城改造等项目上为他人谋取私利。官方在通报中还称其与他人通奸。在沈落马后，其所管辖的农林系统相继有官员曝出被查的消息，昆明市农业局便有一正一副两名局长双双被查。2014年8月，沈被开除党籍和公职，并被最高检立案侦查并采取强制措施。
　　沈培平落马后4个月，中央于7月12日宣布，云南省委常委、昆明市委书记张田欣因涉嫌违纪被免职。7月16日，中纪委网站称，经查，张田欣失职渎职造成国有资产损失；利用职务上的便利谋取私利，其行为构成严重违纪。经中央纪委审议并报中共中央批准，决定给予张田欣开除党籍处分，取消其副省级待遇，降为副处级非领导职务；收缴其违纪所得。
　　之后，省统计局党组书记、局长姚堂文，以及文山州副州长彭辉接连被查。而早在2014年4月，云南警官学院原副院长钱磊就被宣布接受调查。9月19日，省人民检察院决定依法对其受贿犯罪立案侦查，并采取强制措施。
/ |5 z5 ]2 ]" D0 R5 |4 F　　昆明
7 p* o6 U" |; S1 Z) T' Y" d　　常务副市长被质疑“裸官”
　　在云南省委主要领导替换后，李喜成了首位“落马”的重量级官员。2014年10月21日中午，中纪委网站发布李喜被查的消息。而彼时，李喜刚履新进入昆明市委常委担任常务副市长不足4个月。而李喜在被带走调查的前一天，还在参加一个重要会议。
3 Z' c9 p! _. M& S, Z& f5 I　　在李喜被查之后，有媒体报道称，知情人士表示李喜系“裸官”，妻子和孩子均在美国。而李喜在某场合曾澄清，自己不是“裸官”，妻子在美国主要是照顾上学的孩子，没有定居倾向。
" c. L. {* V. n　　在李喜被查之前的5个月，其所管辖的农业口同时有两名局长被查。2014年5月中旬，昆明市农业局局长郭焕波和昆明市农业局副局长、生物创新办主任陈博同时被宣布接受调查。两人当时是云南农业系统2014年以来落马的第3批官员。之前落马的还有云南省农业科学院党委副书记、院长王常明，分管农林口的副省长沈培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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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9 y$ G' K2 O3 S$ U8 h6 h7 E　　瑞丽多名官员因受贿被查
　　纵观2014云南各州市反腐，德宏州政协原主席杨跃国一案因案情重大而备受外界关注。
　　不久前，杨跃国贪贿案一审开庭，检察机关当庭指控：杨跃国利用担任德宏州委常委、瑞丽市委书记的职务便利，采取侵吞手段非法占有使用公款20万元人民币购买翡翠饰品，涉嫌贪污罪；利用担任盈江县委书记、德宏州常委、瑞丽市委书记的职务便利，在国有土地使用权出让、建设项目协调和干部选拔任用等方面，为他人谋取利益，多次非法收受他人贿赂，受贿额高达2120万元人民币。检察机关提出应判处杨跃国无期徒刑的量刑意见。
　　据透露，2013年，被网络举报后，杨跃国还专程到云南省纪委要求组织澄清。“省纪委如其所愿对他进行调查，结果一查查出了大问题。”
　　省纪委官方网站显示，2014年，瑞丽有多名官员因受贿被查。包括瑞丽市委原常委、政法委原书记杨从柱，德宏州国土资源局副局长、瑞丽市国土资源局局长王成钢，瑞丽市地税局党组书记、局长饶光助，瑞丽市国土资源局副局长蔡毅敏，瑞丽市地税局二分局分局长杨瑞元等。
5 I0 g; A- j- t; v" }　　从11月25日起，大理州也频频传出领导干部被查消息，至12月2日8天时间，大理州先后有10名官员被通报。此外，登上中纪委“黑名单”的还包括普洱市政协副主席张丽菊、曲靖市委副书记李云忠等。

在杨跃国的“示范”下，瑞丽一度贪腐成风。网络图片　　媒体披露德宏州政协原主席杨跃国受贿案细节，主政瑞丽时操控大部分土地出让
　　找省纪委要清白 结果查出大问题
　　“杨跃国在瑞丽的5年，不但给瑞丽的发展带来了难以估量的损失，更严重败坏了当地政治生态。”1月6日，中纪委主管的《中国纪检监察报》用大篇幅报道，剖析还原德宏州政协原主席杨跃国受贿一案，其中披露了大量官方未曾公布的案情细节。
　　被查处源于网络举报
% r# n6 H3 ]* m　　2013年3月，网络上出现一则反映杨跃国在瑞丽任职期间违纪违法问题的举报， 震动德宏。一时间各界议论纷纷，但面对询问，杨跃国只是摆摆手，坚决否认网络上的举报。
　　而事实上，人前镇定自若的杨跃国，早成惊弓之鸟。一方面，他和行贿人订立攻守同盟，退还部分收受的贿赂，转移违纪违法所得。可就在退还赃款过程中，他还有些“舍不得”，“对于某些信得过的老板，思前想后，也就不退了。”
　　另一方面，他又心存侥幸，自觉准备“充分”。在组织面前他信誓旦旦，给云南省委组织部的函询回复中喊冤叫屈，不仅找德宏州委的主要领导汇报思想，在德宏州政协班子会中表态，甚至还专程到云南省纪委要求组织澄清。“省纪委如其所愿对他进行调查，结果一查查出了大问题。”
  r0 ?  N7 j* G) W　　报道称，杨跃国的“上蹿下跳”，并没能挽救命运。省纪委对他的问题刚进行初步调查，就发现了违纪违法的一些问题线索。然而，杨跃国在瑞丽经营多年，要想查实并非易事。
　　物流中心老板是突破口
4 }+ @" ]0 s2 o! S6 ]　　办案人员根据调查情况，发现某物流中心老板王某某是揭开杨跃国腐败问题的关键人物。可就在办案人员准备对王某某采取措施时，听闻风声的王某某仓皇潜逃境外。经办案人员劝返，在潜逃境外藏匿16天后，王某某回到国内，主动接受调查。王某某的归案，为省纪委决定对杨跃国立案调查奠定了基础。
　　不久后，杨跃国因涉嫌严重违纪，正式接受组织调查。
9 z: a& [6 x/ ?; j% i0 W- @% @7 @- i　　办案人员透露，杨跃国刚开始还负隅顽抗。“听提问的时候很认真，然后要进行长时间的思考，开口的时候却泛泛而谈、避重就轻，可谓滴水不漏。”
　　但他的反应早在办案人员的预料之中。按照预先拟订的方案，办案人员循序渐进，各个击破。很快，在铁的事实和证据面前，杨跃国思想防线瓦解，交代了涉嫌违纪违法的事实。
　　操控瑞丽大部分土地出让
3 U: Z$ y' R9 ~- x　　杨跃国出生在德宏州陇川县的小山村，从县农科站的农技人员干起。从政初期，他做事有勇有谋曾得赞誉。
　　2008年，47岁的杨跃国被任命为德宏州委常委、瑞丽市委书记。正是在瑞丽的这五年，彻底改变了他的命运。
　　“他开始和老板们勾肩搭背，工作中独断专行，并开始热衷于吃喝玩乐。”报道披露，杨跃国不仅爱和老板打高尔夫，抽烟也一定要抽高档烟，喝酒一定要喝茅台。“如果喝酒时没有茅台，就会批评人。在他的公务车上，随时都准备着两三箱茅台。”
　　与此同时，他在权钱交易中开始肆无忌惮：收钱不分地点，家里、办公室、酒店等都是他以权谋私的场所。
　　“要拿到项目和土地，得杨跃国点头。”这在瑞丽的商人圈子中，不是什么秘密。某老板听说找杨跃国办事要送钱，不送钱办不了事，而且很贪、“胃口”很大，为了拿到项目和土地，就一次性送给杨跃国大量现金。
& a/ ~% s: X! Q8 V! Z　　一名老板证实，在做项目过程中多次找杨跃国汇报情况，杨跃国都置之不理，后来多次给杨跃国送钱，先后送了240万元人民币和60万元美金。从此，在该老板的项目上，杨跃国有求必应。
4 F1 }6 S( o: S9 i　　办案人员透露，为了规避监管，大发土地财，杨跃国和相关老板商量好后，自己指定土地位置和面积，不符合规划的就调整规划；自己确定土地价格，相关部门再找个中介机构，围绕他的意图做个“象征性”的土地评估，然后按照开发商和杨跃国谈好的条件，设置一些限制性条件来保证行贿人拿到土地。
( j7 C, }$ @% F　　云南省纪委查实，2008年4月至2013年3月，杨跃国任瑞丽市委书记期间，瑞丽市出让的大部分土地，都是在他的操纵下完成的。
　　在杨跃国的“示范”下，瑞丽贪腐成风。分管国土、建设部门的瑞丽市原常务副市长赵兴会、市国土局原局长王成钢等多名干部因涉嫌在土地出让过程中收受贿赂，受到严惩。
7 H2 w  V4 f" m2 P　　“在瑞丽没有我办不了的事”
　　原杨跃国市委班子的一名成员称，杨跃国作风霸道、刚愎自用，听不进别人的意见。比如，在土地出让问题上，一开始，杨跃国还召集班子成员开会研究一下，可是他提出的土地出让价格往往不符合常理，常有不同意见。后来杨干脆不再召开会议，直接带着老板到现场看地，只要老板看中了，就安排市国土局供地。
9 z8 W% \! _& n' |1 c( i　　“他有能力，也有水平，就是权力太集中；想干事，也能干事，就是干事没原则。”瑞丽市一名熟悉杨跃国的干部评价，杨跃国在违纪违法道路上越走越远，主观上在于他自以为是，无法无天，听不进不同意见；客观上在于他权力太大，无人能制，无人敢制。
9 g. E. X3 G/ q. {　　“在瑞丽没有我办不了的事情。”杨跃国曾如是说。
% S! R& n: ^; v3 j　　不仅是土地出让，在瑞丽，要用谁、提拔谁都由杨跃国事先决定，会议只是走过场，就连市政府副市长的分工，都要由他来决定。少数干部为了升官争相给他送钱。
　　为获得提拔，瑞丽市国土资源局原局长王成钢多次给杨跃国送钱，累计人民币40万元；瑞丽市政法委原书记杨某某为职务升迁，也多次向杨跃国行贿，共送出人民币6万元，以及一只价格认定为2.6万元的翡翠手镯。
　　2014年12月18日，昆明市铁路运输中级法院公开审理杨跃国贪污、受贿一案。公诉机关建议，因杨跃国犯罪数额高达2120.4万元，判处其无期徒刑。“我辜负了一方百姓的信任，辜负了亲友的支持。”被告席上的杨跃国，面容憔悴。
　　■忏悔录
7 D& u1 k# Z9 M9 V3 N, u+ |　　全心全意为人民服务 变成了全心全意为企业家服务
　　回顾在瑞丽任市委书记的这五年，也是我思想变化最大，出现严重违规违纪问题最为突出的一段时期。
3 X  O# d2 m+ D! z. \: y. ~8 N　　经过深入查找，认真反思，我深刻认识到我从一名党员领导干部蜕变为一名严重违规违纪的腐败分子的原因：
　　长期忽视世界观、人生观、价值观的改造。由于对理论学习重视不够，抓得不紧，不能用党的最新理论成果武装头脑，改造主观世界，出现了严重的思想滑坡和精神移位问题。思想上背弃了全心全意为人民服务的宗旨，背弃了为共产主义奋斗终生的理想信念；工作上政治意识、大局意识、责任意识在不断弱化；生活上个人主义、拜金主义、享乐主义等越来越突出。这是我产生贪污受贿、买官卖官等严重违规违纪问题的总根源。
　　全心全意为人民服务的宗旨树得不牢。随着年龄的增长和在瑞丽任职时间的推移，思想中考虑“进退留转”“名和利”的时候多了。遇到群众利益与老板们的利益相矛盾的时候也往往是指责群众不顾大局，维护老板们利益的时候多，为人民谋利益变成了为企业家谋利益，全心全意为人民服务变成了全心全意为企业家服务。
* z7 K6 x/ H. j2 b　　对勤政廉政工作重视不够。没有把勤政廉政工作放到巩固党的执政地位和关系党的生死存亡的高度来认识，工作上局限在看看资料，听听汇报，会议研究，安排部署的多，检查落实的少，党风廉政建设责任制大多没有落到实处，在执行廉政规定方面我个人更没有率先垂范，当好模范，做好表率。我涉嫌严重违规违纪被立案后，瑞丽市有一批领导干部应声相继倒下，我负有不可推卸的责任。
- g  i' d' w) r3 S　　法纪观念淡薄。我虽然是中央党校函授本科专业毕业，实际上并不懂法，虽然也经常讲要依法行政，但对依法行政的实质把握得并不好，虽然也经常讲要严肃执纪执法，但本人遇到时又经常闯红灯。
　　这几年，我收受部分商人的大额现金没有上交组织登记处理已构成违纪，自己私自保存，没有及时退还当事人已构成违法，但我始终却以做不通工作就直接退还会影响感情，影响关系，影响发展为借口，始终没有把它拿到法纪的轨道来处理，结果是害人害己。
# ~$ w: }: g: _8 Y4 n. y( R1 H0 s　　我的错误性质是严重的，对德宏特别是瑞丽市各级党组织和领导干部的形象造成了大的损害，对德宏尤其是瑞丽经济社会的发展造成了大的影响，对此，我感到深深的内疚和自责，我将自觉承担责任，接受党纪国法的惩处。（摘录）——杨跃国
# [7 Y" \2 S; _1 ~6 r7 G) Z责编：段超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