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喝了点酒，明明是醉，为何却看着像哭

下班的路上，遇见一位老人，拄着拐杖，近乎挪似的从我身旁经过，缓慢而吃力。我忍不住回头看了又看，看他寒冬中颤巍巍的背影，确信那是衰老，是父母年老的模样，也是自己未来的缩影。兴许，这便是光阴的故事，它使我们每一个人从无到有再到无。一切都终将归零，沉寂于自然。
有人说，秋是容易发人深思的季节，而续上的冬又何尝不是呢。它总是不经意间就让人浮想联翩。譬如，某日下午那泛红而潮湿的眼眶。
你坐在我面前，低着头。烟，一根接一根，一根接一根... ...
你知道的，我是极其反对你抽烟的。可是这一次，我什么也没说。
因为我知道，我对你的难过无能为力。
我看着你双眼变红，晕染起潮湿，直至自己也视线模糊。
你喝了点酒，明明是醉，为何却看着像哭。
我不敢看你的眼睛，我怕我读得太过轻佻，理解得也太不认真。我以为那里只是难过，没想到还有悲伤和无助。
我尝试着和你沟通，却总是言语不了。说上两句，便话不投机。
这些年，你放我一个人去生活，到底是好还是坏？目前为止，生活都没有给我想听想看到的答案。我觉得自己变了，不再是个没心没肺的孩子，总是心思细腻思虑过多。可是你知道的，如若可能我还是希冀做你身旁只会笑的那株向阳花。不带雨露也饱含生机。
从小到大，你从不参与我人生的选择题，纵容了我的每一次叛逆。其实，我多么希望你自私一点，哪怕是剥夺一下我自由的权力，只要放我回你身边。可是你没有。你从不给我羁绊，但凡我想的，你力所能及都会成全。可是这一次，你面露难色。你再也没有力量去继续成全我的任性。你看起来还算年轻，还能穿西装皮鞋，可是我却在你的鬓角上看见了衰老。
如果我不识得几个字，不懂得些许大道理，那么我的人生会不会就此简单许多，而你也会不会因此轻盈许多。少不更事时的确有过许多不切实际的幻想，想为你们撑起一片没有乌云的天空。可是现在，我并不想成为多不可一世的谁谁谁，也不想惹眼注目，我只想给你力所能及的幸福，和够得着的欢喜。可是这么简单的愿望，竟也成了奢侈。
不知道你每每听见别人家的孩子如何如何时是怎样的心境。是不是会怨怼自己没有一个那样贴心的姑娘，是不是会嫉妒他们儿女绕膝的欢颜。你可能不会怨怼，但想必一定会觊觎吧。觊觎他们那朴实的烟火。
想起某日地上狼藉的烟头，和看起来像醉却分明在克制眼泪的你，身为你的姑娘，我对自己感到深深的挫败。原谅我总是成为你的负担，没能使你轻盈些许。如善书《你以为没有的，可能在来的路上》里所提到的，我总是会害怕，会害怕你等不起我所能给予你的有生之年，也害怕这生命不能承受之轻。
我多想时光它再缓慢些许，慢到你能够等得起我给你的有生之年，也等得起我给你的花团锦簇。（《你以为没有的，可能在来的路上》书评/半杯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