肯尼亚神秘之旅 走进“都市马赛”的边缘生活

抱着小牛的马赛人。 李剑 摄

　　身披红袍、手擎长矛、目光如电《环球时报》记者从肯尼亚首都内罗毕出发后，脑海中反复闪现着采访对象马赛人的身影。由于和广袤的非洲草原、原始的游牧狩猎生活结合在一起，人口只有100多万的马赛人在全球拥有很高知名度。当听人提起，距内罗毕仅50公里就有一个马赛人的小部落时，记者好奇地踏上了探访“都市马赛”的神秘之旅。
　　牛粪屋散落在公路边
　　记者乘车向内罗毕以东行驶了50多公里，来到了基坦吉拉离内罗毕最近的马赛部落。对于眼前的景象，记者有些吃惊。公路边一片不大的区域里，散落着十多间马赛屋。这种屋子的高度只有1.8米左右，外墙是一种白色硬皮，到处是巨大裂缝，后来得知这种硬皮是晒干的牛粪。硬皮里面是用树枝和木棍捆扎的支撑结构，房顶由树枝、油毡、塑料布组成，上面压着汽车轮胎和石块。接待记者的是五十岁左右、穿着一身西装的当地管理者马克布。他带记者进入了一间马赛屋，低矮、狭窄的通道令记者只能摘下背包、半蹲着侧身而行。进入屋内，眼前一片漆黑，只有屋顶的裂缝处透出些许光亮。由于什么都看不见，记者险些一屁股坐在一个马赛婴儿的身上。
　　油灯终于点着了，在十分有限的亮度下，记者发现，油灯后面是木柴，下面是极小极简单的一个灶。屋内几根茶杯粗的立柱和周围的树枝被熏得很黑。灶的左边、右边和对面是用树枝搭成的很小的床。房子的女主人坐在左边床上并怀抱婴儿，马克布坐在右边，记者因为较高，只能坐在屋中间的石头上。马克布向记者介绍说，马赛部落中盖房的重任由女人承担，一般一个月左右房子就能盖好。在屋中有三张床，左边的妈妈睡、右边的爸爸睡，另一张是孩子睡。灶膛中的火一般终年不熄，由于当地没有严寒，即使房子漏风也没关系，有炉火足以保暖。当问到这些马赛人吃什么时，马克布从床底下翻出一袋面，据介绍是一种玉米面。这里的马赛人以放牧为生，也经常吃肉、喝奶，有时食用一些动物血液。
-
　　在马赛屋中，记者通过马克布问女主人是否可以拍照，女主人说可以拍，但不能拍人，她担心拍照会带走她和孩子的灵魂。住在首都近郊的马赛人仍如此保守吗？记者的这个疑问很快被屋子外面疯狂要求拍照的孩子们打破了。在与记者混个脸熟后，部落中的十几个孩子有的挎着自行车车胎、有的举着石头，更多的人打出各种手势，拥挤着、推搡着冲到镜头前咧嘴大笑。这些孩子都不会讲英语，不少人衣着破旧，但他们的快乐很简单，如在破轮胎上使劲跳，趴在畜栏的栅栏上摇来晃去。
　　草原猎手走在都市边缘
　　在基坦吉拉，中老年人仍然穿着以大红为主色调、由各种图案组成的民族服装。记者在采访中发现，除了一位最年长的老者，在部落中只有妇女和孩子，没有中青年男性。询问之下才知道，部落中的男子每天负责外出放牧，要到很晚才会回来。
　　当地媒体人丹尼斯告诉记者，这些马赛人的日常生活就是靠饲养家畜为生的。但是马赛人几乎都有一大块地，所以除了买卖家畜，他们也通过售卖土地来获取收入以及其他生活物资。一些人有时也会通过嫁女儿获取的嫁妆（一般是钱或者牲畜）来维持生活。
　　在很多报道中，都会提到马赛人的一夫多妻制。记者问丹尼斯是否确有其事。丹尼斯说，有时候一个马赛男人可以娶到10个或者10个以上的妻子。他们的孩子由众妻集体、平等抚养，不存在任何歧视。平日，马赛男人除了放牧，一般都会在集市、当地的啤酒屋或者邻近的小镇喝酒聊天。男人通常还有一块属于自己的“领地”，他们会在那里见朋友、孩子，但一般不会在那里见妻子。女人们一般服从于丈夫，她们负责看管牲畜，造房子、照料小孩。有些女人也会去镇上的啤酒屋喝一杯。在农忙的季节，马赛人也干些农活比如种玉米、甘蔗、大豆等。
　　一年后他们将离开
　　据马克布讲，他们搬到这个地方已有16年了，之前附近还有其他的马赛部落，后来他们陆续搬走，就只剩他们了。随着周边放牧的环境越来越差，他们也将于一年后搬离。政府会帮他们寻找下一个定居点。
　　丹尼斯说，肯尼亚政府基本上视马赛为一个边缘化、贫困的群体。政府为马赛人提供了免费的义务教育，在饥荒或者旱灾的时候也会为他们提供食物。一些地区政府一直坚持年轻的马赛人应该去学校接受教育。因此在基坦吉拉，十几岁的男孩是会说英语的。如今，居住在草原附近的马赛人开始从事旅游业，而城市边缘的马赛人仍过着贫穷的放牧生活。最后，当记者结束采访准备返回时，一个身穿破烂阿迪达斯T恤的孩子拦住了记者，他拉来母亲，要求记者为他们拍照。在取景器中看着生活窘迫，但脸上洋溢着幸福微笑的母子俩，记者似乎看到了马赛人的自信与豁达，看到马赛红在茫茫草原上迎风招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