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多人问我,为什么单身了3年那么久,问我为什么很少提及自己的感情。
我想我写了那么多的字,写职场写心灵,感动过那么多人,却从来没有写篇文章感动下自己。
今天我想好好写写关于我和生命里三个男生的故事。当然,和所有故事一样,还有一个无比庸俗的顺带目地,希望通过这些掏心掏肺的故事,告诉看文章的你:
如果你觉得你的感情让你乱七八糟,让你经历着兵荒马乱地反复折腾,请不要慌张,是的,请不要慌张,我们都一样。
(一)
2000年我读了初中。我18岁以前都在上海郊区的小镇上度过。幼儿园小学也都在这个小镇上心平气和地晃过去。幼儿园和小学离家里步行只需要3分钟。所以小学六年级毕业的暑假,有好几个夜晚我无法入睡,因为初中学校离家太远了——步行需要15分钟才到,而且要穿一条5米宽马路。我当时当真地算过,如果我每天算上中午步行从学校回家吃饭的话,需要穿6次马路,3年,就是6570次马路,而我又怎么不会被马路上的车撞死?
小时候的烦恼就是这样,可以为了穿一条马路而担心上好一阵子。
后来证明,我穿过了远远超过6570次的马路,而且无比侥幸地活到了现在。当然那时后来的事情了。
如果我的初中3年就是穿马路那么单纯的内容,那么故事现在就该结束了。可惜A男生出现了。
他是我的同班同学,成绩一直很好。可惜太冷了,觉得距离很遥远。我一点也不看好他,因为不温暖,更不用谈喜欢了。可是后来幼稚就是那么来的,不知不觉的喜欢就在怄气和看不惯里萌芽了。他做在我同一小组最后第二排,传本子的时候看到他的本子会下意识地多停留一下;早上到学校,会看看他的位子是不是有人了;每次分数出来会看看我和他的距离有没有近一点——那个时候能做的就那么一点,因为太自卑了。
恩,因为太自卑了。他那么高高在上的优等生,而我从来就是个假小子毛丫头。印象里做过最丢脸的事儿,是因为暗恋了这个小伙儿,妈妈陪我去鞋店,我选了一双粉红色的皮鞋。第二天穿上被班里的第一排的调皮男生嘲笑了一个礼拜以后,之后的很多年,我再也没有敢扮过正经姑娘。我不漂亮也不出众,当时能让他注意我的就只有让自己把成绩变得很好很好,和他势均力敌,我的初中生涯,读书的所有目地就是让他注意到我的存在。
2001年,我初二。那年戴佩妮出了一张专辑叫《怎样》,被我听了一遍又一遍,课间的时候,会在走廊里看着天空哼,那个时候天色那么蓝,我爱着小伙的脸庞比宠物还天真。他参加电脑培训,我也去报名,这样每周除了周一到周五外,还能在周六的电脑培训课上看到他。那个时候觉得,只要看着他的背影走就觉得世界美丽地不得了。
晚上夜深人静的时候,像所有一个青春期的矛盾姑娘一样,唱喜悦也唱悲伤,有时候想到初三他有可能考到市区的高中,也会替他高兴,也会替自己紧张——要加倍努力,和他考一样的学校。后来的结果是我直升了我们区N高中,他没考上市重点考上N高中的直升班。于是我们又离的很近地过了3年高中。高中毕业的时候,我第一次发短信告诉他其实喜欢他这件事情。结果很残忍,他没有理我。
进大学分道扬镳之后,我终于意识到我们相安无事的6年时光是一场我的个人独角戏,故事到这里本来该收尾了,可惜不是。意外收到了他的短信,说起了一些有的没的。后来在相识的第7年里,他开始追我。他在QQ上跟我没日没夜的傻聊,有时候还会打电话来。在某一个夜晚,他没有睡觉,从晚上8点开始发短信发到了凌晨,回忆里了这7年的时光和所有想和我的说的话,最后问,“我们能不能在一起?”
这句等了我7年的话,在那个时候变得像个笑话。第二天早上,我回“那么好吧,我们试一试。”
再后来他总是挤着一趟又一趟的公交车来看我,告诉我,那些年委屈你了。他带我进入他的世界,去参观他的家,他说我是除了他姐姐以外地一个进他房间的女孩子。
2个月以后我就说了分手。只因为我问“为什么追我?是不是有一部分原因是因为追一个曾经喜欢过自己的姑娘会比较好追?”他说“是的。”
我记得说分手的那一晚,那晚天下着雨,他打着伞一言不发地在寝室楼下等了我一晚。这么多年我能得到的你对于我的情意,仅仅只能是通过这样萧瑟狠心的方式到此为尽。一转眼就是7年,你不会知道我走的有多艰辛。所有一切,那些关于你不爱我的卑微,就这样再也不见了。
这个故事我们所有的初中高中同学都不知道我们在一起过。一个看起来三八如我的姑娘,看起来藏不了一丁点儿事情的姑娘,在感情上总是可以隐晦到如此地步,都只是因为觉得那是我的青春,不能和谁分享。
后来,我以为我可以继续前行,并没有因为失去一个人,而觉得生命失去了意义。直到今年夏天收拾东西的时候,找到了一本很漂亮的本子,里面工整地记录了这些年所有他发给我的短信,每一条,每一字,每一句。
(二)
2008年我大三,那年的11月,伊能静没化妆与一个男人牵着手被媒体拍到,哈林终于对自己坚持没有离婚的宣称表示沉默。我在那一年和同校的一个男生B互相都有了好感。在我们都知道对方心意的几个月以后他就要离开上海半年。离开前他给我了光良《右手边》的歌词,让我好好的去飞,如果回来的时候我还是一个人,那就看是否还有一起的可能。
这样的蹩脚的话,现在清醒的时候,我都能明确地翻译:他没那么喜欢我。可是那个时候怎能明白?只是痴痴地等。开始了大学最糟糕的一年,却也是成就我当下漂亮生活最关键的一年。
他离开以后的那年冬天特别的长。那年冬天可怕的冰冷和我苍老的心情,像是泡在福尔马林里的标本,说不上鲜活,但也从未腐烂。那一年的MSN,我几乎很少联系的到他,却常常在寝室手脚冰凉的晚上,坚持等他的头像亮起来。印象最深的画面就是在好冷的冬天晚上,在寝室缩着脖子看着MSN,对着手心哈气。
我开始疯狂的工作实习,不让自己有任何闲下来想他的时间。那年在欧莱雅实习,同时有一份人力资源的外包实习,需要每周工作3个工作日,每周48节课。那年冬天妈妈在那个时候查出了乳腺癌。那天夜里我在百度上搜索所有有关乳腺癌的字眼,我翻开手机给那个消失了很久的男同学打电话,机械的声音告诉我,你拨打的号码不存在。我在msn终于把那个小狗的头像点开,我说,你在哪里,我妈病了,我需要你。
他终于不紧不慢地出现,他让我自己勇敢,他说我可以。那天的安慰在我MSN上哭天走地中哀婉的结束,然后很快的,装作什么都没有发生过的样子,他重新消失。唯一的好消息是,妈妈的病检查出来是医生误诊了,肿瘤是良性,可以正常切除。可惜也无法改变不了那一整年的灰色基调。
那年我在从实习公司回学校的车上常常听《乘客》,从冬天听到了夏天:我给你唱,坐你开的车,听你听的歌,我不是不快乐。白云苍白色,蓝天灰蓝色,我家快到了。
那一年,我过的很不好。那一年如果有个镜头跟拍,那镜头里一定通通都是我一个人努力的画面。我倒数着他回来的日子,最后的100天里,寄过去了一个瓶子,里面有100张纸条,每过1天都希望他打开看到一条我和他说的话,这样当纸条全部读完的那天,就是他回来的时候。
再后来他回来了,没有找我。我鼓起勇气打了电话给他,讨到了电话里低声地“不喜欢了”的回复。而在我每天十指交叉等他回来的1年里,他和前女友一直都藕断丝连地纠结,没有任何时间来顾忌关于我的插曲。有时候常常很多事实很明显,只是我们需要一场仪式化的收场来结束自己的付出。
我们从未在一起,我一度以为它只是我人生里的广告,而我能马上复原继续前行。
我却从来没有意识到它的隐患有如此的深刻。
是的,只是在那一场让自己变得都不像自己的感情里充斥着尖锐的摧折感,像是被一把很钝的刀割到,伤痕在几年以后才浮现出来。我至今没有勇气再恋爱的原因,有部分是受这个不重不轻的故事的影响。
(三)
故事写到这里,都是悲伤的部分。当然上帝是很公平的,在这些年里让我遇到了你,我的前男友C。
2006年到2008年夏天,我从大一到了大二,那2年是我感情至今为止觉得最丰盛的时候。他让我在以后的岁月里,当我回想起当初的点点滴滴,我都非常厌恶那个在宠溺里不知好歹的自己。
我想起大学的时候坐在他自行车后座上的日子,蹲在路边分吃一个西瓜的日子。他冬天去KFC给我买我想吃的蛋挞,没赶上公交车,怕凉掉,揣在怀里跑了4站地气喘吁吁送到我手里的日子没钱。去超市不舍得买大包乐事,可怜兮兮的买小包一起挤公交车的日子。
有一天,我和他一起走在四川北路上的梧桐树下暗暗的想,他真的很像我的亲人。
那个时候我还没开始在豆瓣上写点酸酸痒痒的小评论,还没在人人上写苦苦甜甜的职场分享和心灵感受,没拿那么多集邮一样的所谓牛逼哄哄的Offer,没那么多光鲜亮丽的光环。
但那些我还不够好的年岁里,在我身边陪伴着我的人是他。
后来,我还是和他分手了。理由直白到让自己都不愿意面对:我想找一个比我能力更强的男生,多过懂我的男生。兴许只是在这样浮夸的年代里,我们对自己怀有的太多的抱负和期望,甚至对明天的渴望胜过对今天的迷茫。
浩如烟海的蚁群里,我连个临时群众演员都不是。年少就容易活得拘束、紧绷、装洋算、碰不得。
那些年,什么都没有,却太把自己当回事。故事讲到这里我想哭,也终于释然去原谅这个一直以来漏洞百出的自己。
(四)
说到这里,三个男生的故事都说完了。故事原本写到这里就没什么好些的了,但是故事进行到这儿,怎么停的下来。必须讲一下故事主人公现在的状态。
2011年年初的时候,我申请了异地轮岗,跨部门半年学习,全国哪里都行。之后在自己就忘记的一干二净的时候后来收到了老板的一封邮件问我肯不肯去湖南株洲。原谅我地理不好,我从来都不知道株洲在哪里,湖南在中国哪边,可惜那都没关系。
当天中午我在围脖上说:现在心里有一卷和卫生纸一样长度的难受。当天,和一个2011年对我而言至关重要的女人吃饭,她用三个字说服了我:"go with life"。于是我就决定去了。
很多外地同学对于出生在上海的我有一个很大的误会,以为上海姑娘都洋气无比眼界辽阔。我不知道大部分的市区姑娘是怎样,起码对于初中都不知道有NIKE,觉得班尼路是很高端的我而言,实在在当时觉得上海的繁华是个和我远得不沾边的词汇。所以去个三线城市对我而言,应该也就像回我郊区的家一样。
起码那个时候,我就是那么以为的。
写到这里,你也可能会问我,为什么会选择离开上海半年,去一个完全陌生的三线城市。当我想奔赴的城市变得不再有意义,那么去哪里都是一样。我觉得需要这么一段时光,我想人不能办到的事情,时间能。读到这里,可能你多少会觉得有些莫名其妙,恩,我想这是一个还没有完全收尾的故事,所以需要等到它过去了以后,我才能把来龙和去脉记录清楚。
这些年,我也会问自己:为什么我总是一个人要做这样的事情,彪悍的挤火车飞机出差,自己修抽水马桶,在职场里斗智斗勇,我以为我这样的年纪,只要不想,不出说口,我就能够告诉自己我不害怕。不食人间烟火注定很寂寞,如果可以,我宁愿不寂寞。
尽管如此,我还是个坚强坦荡的姑娘,只是多了一层嚣张,精明世故的壳。心有多没安全感,壳就要有多硬。
人生就好比这篇文章,我永远不知道有多少人在点击,又有多少人被触动,有多少人一直以来都在关注着一个离自己不远不近的人。
也许人的一生中会有呈现出许多生活的真相,有些是只能供人仰望的,而有些却可以随身携带。
我们珍爱前者,但却更需要后者。
我希望,这个世界上假装彪悍的姑娘,到了最后都能幸福沉稳的站在土地上。
谨以此篇来纪念我这些年丧失的很多勇气,以及安慰我这颗佯装强大的心。(文/凯文)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