骨子里的特别

0
回复
243
查看
[复制链接]
发表于 2014-1-27 21:56:37 | 显示全部楼层 |阅读模式
1
那天,一家人,其实是三家人——父母两口,我们两口,妹妹j家三口,围桌坐在狭小的空间——自盖的两间小房的里间吃饭,外间是父母的小超市。这些年回家,吃饭时,永远有陌生人进来买啤酒,挑选商品,总要有人出去答对买卖,我们说着话,话常会被打断,就少了一个听众……但我已习惯了。那天我们吃着饭,妹妹说着她新到的单位的情况,她和妹夫近期新调了单位,有很多不适应。她说着,她的声音并不代表她,她表现故作声势,她隐藏着那个有些慌乱的自己。多年来,我体察人性,发现每个人都是一个悲剧。在这个家,我们姐妹有一点相同,都希望得到父母爱的庇护,尽管他们已经苍老。一家人的七嘴八舌里,我来了句:我昨天夜里梦到你姐夫死了,他的身体躺在北屋,灵魂却来找我。
梦中,我对这个境况感到惊奇,从未经历过死,不知道死是要面对什么样的世界。我们感到很不安,我告诉他,让他等着我,就在家里等我死的那一天,我们就一起面对。但又不知道,这是否被允许。他的身体已经在北屋停了两天,这样的暑天,必须到丧葬部门申请让人拉走。我们就去丧葬部门。人们看不见他,只能看到我……
半年前,我曾梦到我到一个家族。某人看到我很惊诧,有个姑娘告诉我,我死了二十年,得的是不治之症,花光了家里的积蓄。有好声名,不少人爱我,姑娘说,她曾经羡慕我这个死人。我看到了丈夫,他见到我很高兴,他还独身,他说你就呆在家里,别人看不见你……

我刚刚说完:“我昨天梦到你姐夫死了,他的身体躺在北屋,灵魂却来找我。”妹妹的表情凝滞了,微微皱着眉头,略带怪异的眼神盯住我,说:“你神经病。”
2
我的梦境常常显得神秘。我从小关注人的心理,关注未知的世界。一家人继续说着,小超市继续有人来着,外甥已提前吃完,在看电视里的动画片,我默默吃饭。为了打破刚才的尴尬,妹妹说:昨天我也做了一个梦——
妹妹转而继续说着:“下午,全单位就剩有五个人,领导说开会,到大会议室!就五个人,也坐在了大会议室,要是有值当的事儿还行,五个人也值当开回会?还到大会议室?——我们部门一个小姑娘,不知道她怎么去的,才大专学历,也有警编,是公务员儿,她都不具备考公务员的资格,据说家庭背景是部级——”
妹夫说他要离开旧单位,同事们纷纷请他,今天一拨,明天一拨的情景——
我吃完,从桌上退下。小床上堆着刚买的几本外国诗歌书。我一本本褪去外包装的塑料皮,再翻翻里面。把手机的耳机放到耳朵里,听音乐……我向往一间一个人的屋子,睡一小觉,感觉有些乏累。
这些天,眼前偶尔会浮现妹妹望向我的,说我是神经病时,刹时凝滞的略带怪异的神情。也偶尔会想起李寒翻译的阿赫玛托娃的诗句:
对谁,什么时候我曾说过,为什么远离众人,我没有慢慢消失,苦役折磨死了我的儿子,鞭子抽打死了我的缪斯。在尘世,我比所有人——那死去的,将来和现在的人,都罪孽深重。我活该躺在疯人院的病房里——这是伟大的荣誉。
3
在公交车站点,看着在车门口拥堵的争先恐后的人们,我也常常出神,想到了贾宏声电影《昨天》中的镜头,他望着来往的人,愤激地喊:傻boy,都是傻boy!他到家,对做饭的朋友喊:你们还吃饭哪!然后是他脸部特写,整张脸扭曲皱结,眼泪顺着缝隙流下来——
这些年,我按自己的个性选择生活,我喜欢一个人,一个人做事,看书,听音乐……三年前,我常独自跑到荒野中的河套里去捡石头,在和自然的交流里,被净化并提升,我终于知道我想要过的生活。迄今为止,没有任何安慰,抵得上大自然中的荒凉所给予我的一切。我发现我和飞过河套的小鸟没有区别。我有名有姓,可那不是我。
一个河套/足矣把我掩藏/野鸡因肉身的沉重/飞起时咕咕大叫/而我没有翅膀/也失去了飞翔的欲望/拿着石头敲打壁上一群石头/岸上小树欠伸着/和清凌的天空交流/光秃树杈的三角处/有黑色的喜鹊窝儿静止不动/玛瑙黄玉白玉花石/我是爱上了这些石子吗/在亘古的静默里/它们需要我的发现和拾起吗/我和一个飞入河套的小鸟有区别吗/天空寂静/万物薄凉/天地如此静穆/它们容纳着移动的一个小人儿/并不问她的名姓(2010,12.)
工作外,读书和写字,是我唯一能做好的事情,除了做好这件事,我别无天赋,也别无寄托。我心灵的空间射进喜悦的光亮,也只是偷偷笑开花儿,也只一个人,而生命中更深下来的黑,有时会囚禁我,深感人生的虚妄。
我还得活着。还得留着力气,和不喜欢的一切煎熬,循着精神的光亮。真正的孤独没有想象里的对话者,一个疯子,神经病患者,是入世更深者,他所经历的痛苦,包括他的清醒,都非常人所及。我远不及疯子勇敢,没有站在悬崖边,不敢放飞灵魂……
退而求其次,我喜欢接近大自然。只要能开心和纯粹地笑,只要能平静,我想忘掉生离和枯萎。
近日对某文友留言:“今天又复读你的留言。三毛曾说过,每个人都有他的致命伤。每个年龄阶段,都会面对新的问题。人在人世为人,是可怜的,痛苦的。我体味了时光深处的隐忧。我不想再执迷……我羡慕推石头上山的人,不想再过多思考。弟弟,当我们离开这个世界,除了爱什么也留不下,除了爱什么也带不走,爱会跟随着我们进入下一个轮回。祝福你。”
4
电影《少年P的奇特之旅》中的片段——
暴风雨之夜,少年P跑出船舱,随着翻滚的大海,他左摇右晃,他兴奋并狂欢着……看到这儿,我发现我一直在渴望这种奇迹,——我有不同于日常的,引发沉睡激情的破坏欲——
还是要做点这样的事儿,即便别人看来不和常规,神经质,不可想象,还是要让骨子里的特别出来,不怕不被别人接受,不在乎外在形式的安全。没有人真的在乎你的内心,所以,为什么在意他人怎么看你。
我一点点悟过来:人们该有一种认识,亲人也是陌生人,你对陌生人该有的礼貌,对亲人也该有。亲人不是你的埋怨人,不是你的发泄桶,不可以任意去伤害。亲人出于爱可以帮你,亲人也可以因条件限制,帮不了你,一切并不都那么理所当然。认清这些,才觉得所得的爱和暖,才更好。君不见最深的伤害,都是出于爱。人生本来就是一个人的,减少对他人的奢求。
其实,妹妹的看法很正常,只是,我们已不是同行人。我貌似站在了原地,不再做人生大方向上的选择,逃避群聚的纷乱,世道和人心。甚至想,不爱也是好的,有多爱,有一天就会有多伤心。一切都是虚妄,人人都有一副模糊的脸,盲目地活着。我不再奢望于脆弱的人性,我清晰的看到了那双善变的眼睛,也清晰的让自己无情的转身映于他人眼中。我何尝不是于静默中把妹妹甩在这虚妄的人世?我不怪罪,因为我没有资格。
我是否更成熟了?应该是的。感情汹涌过,也曾因此憧憬,痛苦,执着……而今它们都去了哪儿……说不清楚。过去的我,也不愿深想,也该让她去。我甚至有决绝的心,想把执着过的人,跌撞和哭泣,丢在来路。是的,女人的一生所遇无非是爱情,可总该有点别的。这个我生活最久的小城,小城的原貌已被岁月更改和侵蚀,当我以外乡人的眼光重新审视……
我在哪?我并没有成为想成为的人,我依然渺小而卑微,继续在生活的矛盾与亲人的苦难中忍受。貌似的高贵,低贱和贫穷都在残酷地摧残着人性……
当我回望这半生,恍然自谓:难到这是命?(来源/妞博,文/耿宁)
关注官方微信

微信号:大白网

微博:大白网

QQ1群:4731622

QQ2群:4731622

全国服务热线:

QQ24485416

(工作日:周一至周五 9:00-16:00)
大理市
www@dali8.net

手机版-小黑屋- 大理白族|大理乡村旅游网|大理网|大理论坛|白族网|大理旅游网|大理信息网|大理生活网

技术支持:挖主机网络 Powered by大白网© 2006-2025 dalibaizu.com  滇ICP备19004088号 滇公网安备 53290102000530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