科技之谜:可知洱海有多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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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13-3-6 21:28:29 | 显示全部楼层 |阅读模式
诗人说:洱海是写不完的诗
; `7 L# H* Q# p9 _8 d# I. u* Q+ j 画家说:洱海是画不尽的画' s) E) m6 _2 f* t2 V
科学家说:洱海是维系大理生命、生活、经济的命脉
; x5 W6 z, |& Z& ?  h' V 历史学家说:洱海是历史悠久的“文献名邦”中外游客说:洱海是人类光辉四射的“高原明珠”
' H, l5 ^& t4 b. K 上篇:风光洱海遇尴尬6 e. f. N* Y8 w. o8 a: w9 ]( l8 P
苍山不墨千载画,洱海无弦万古琴。
8 Q9 x5 V) X, \7 w. d+ P: A 云南大理,这座古城,因有了风光无限的苍山、洱海而闻名于世,被人称之为“文献名邦”。一睹“银苍玉洱”的自然风光,是世人的梦想。
" b+ G8 d1 u* @8 D% d6 f0 B 如今,“银苍”依旧,而以“形状似耳,波涛如海”得名的“玉洱”,却历经着让人难以接受的尴尬现实———
5 B& X! o4 Y; i% B( m) m 尴尬一:滇池的今天,将是洱海的明天! a# ~7 C! `" v, H2 ?! l6 m6 W
自上世纪90年代,昆明滇池银鱼疯长,每年以数千亿的速度递增。这种长不盈寸的小生命,专以其他鱼种的鱼卵为食,短短几年,竟使多种以藻类为食的鱼类,几乎灭绝。
* B! p7 k% p  r 食物链惨遭破坏,滇池内藻类急剧增长,生态失衡严重的滇池,水分日渐富营养化,导致水中对人体有害的成分增多,直接影响了食用水源和居民的身体健康。8 o5 G8 r% j! d* q7 D" J
90年代末,国家紧急召集大批专家赶赴昆明,并拔出40亿的资金对滇池展开专项治理。然而,随着专家一批又一批地来,钱一天天地花,收效却甚微,时至今日,银鱼有增无减,湖泊水分的富营养化挽回乏术……
! U. D, o( l! h0 p0 _ 面对惨痛的现实,科学家们发出忠告:维系云南生命的湖泊,如果再不加强监控预防,任其发展下去,说不定,下一个,就是洱海!: }1 R8 v, r+ V1 i& }2 {* Y
这是一个让人焦虑的信号!加强洱海的监测预防,已刻不容缓!
7 w9 s, b! k# f8 o 针对滇池的现状,云南省专门成立了“九湖办”,省长亲自出任“九湖办”主任。
* W! g; I0 F. W, B& ~ 在“九湖办”的一次办公会上,一位副省长提问:洱海到底有多深?
- u  {& \" B# \8 s) N 在场的专家、学者面面相觑,无人接话。
2 r% h7 j- ?. G0 e 良久,在擦拭完额头的汗水后,几位头发花白的专家站了起来,向省长陈述道:“我们对洱海的了解,目前还依赖上世纪30年代国民党时期留下的湖泊图,那只是一个概略性的东西,上面仅有几条很简单的等高线,而且时过境迁几十年,洱海和洱海周围的诸多地理要素都或多或少地发生了变化……”
$ }& Y$ g5 k: b9 k! ?9 q% H 尴尬二:寻找勘测队伍,到处碰钉子
$ ^7 K. q& |$ J: [" s 提起寻找勘测队伍的事,现任大理州人大副主任尚榆民感慨颇深。他原是大理州的环保局局长,2000年初,测量洱海已经到了不能再拖的时候,火烧眉毛,刻不容缓。他们四面出击,寻找测量队伍。
( Z7 B" @% H  u' {, |; m7 n 在上海,一家著名的测绘院对勘测洱海很感兴趣,可当院领导带着有关技术人员,听完尚局长介绍后,十分歉疚地表示:“这么大的湖面,我们做不了……”
' I. K) T( m4 P; X0 Q0 r+ W 在武汉,尚局长一连跑了几家测绘单位,对方一听是测洱海,兴趣十足,但当尚局长一讲完有关技术要求,个个都直摇头……
4 a6 T. _' ^" S5 M 中科院向他们推荐:南京有一家地理研究所,对湖泊测量很有实力。到南京这家地理研究所,所领导还是直摇头。
1 G# F- H: F8 `( t. g8 E7 j- I+ J 正当尚局长他们一筹莫展时,恰逢新华社的一名记者向他们介始说:“在南方,有一支长年在执行海洋勘测任务的部队,他们创造了许多国家、军队的优秀工程……”
5 ~" i4 e' z, {6 Q0 M5 } 在记者的引荐下,尚局长一行和这支部队———海军南海工程设计院的领导见面了。
3 A9 }( `8 m) [( i4 {$ } 工程设计院现任院长敖海宝上校告诉笔者:“当时,我们院针对来自大理的需求,立即将情况上报给基地党委,考虑到能为西部建设贡献力量,基地党委欣然批示:不惜成本、全力支持、建功西部!”
2 l8 L- _1 R: F0 m' e9 C! E; g 中篇:耕波犁浪测洱海
1 M- ~. y- I3 p ———镜头回放———镜头一:. W8 ]* j0 A7 }: n% H
烟波浩淼的洱海水面,游船如梭,载满五洲游客的神往和欢笑……" c- y8 M0 J# ^! d1 l4 ?8 t9 [
在一艘由游船改造成的勘测船上,勘测小分队队长黄冬生和他的队员们,却无暇观赏两岸如画的风光,一个个忙得满头大汗……/ _! [' I+ n" z
自2002年9月开始,他们奉命从驻地湛江赶来测洱海,迎接他们的却是道道艰难险阻。! J0 q% i. M: g# Y3 r' e* a, _+ O
相传,美丽的南诏国公主与勤劳勇敢的白族青年石骡子相爱了。南诏王知道后,暴跳如雷。为阻止他俩相爱,南诏王趁公主不在,将石骡子用铁链锁在洱海的定海神针上。等公主闻讯赶到,石骡子已随同定海神针被一起沉到了洱海……
" t. ]$ s  c. m& v7 O& x 相爱的人走了,公主站在高高的苍山上,对着石骡子遇难的水面,不吃不喝,天天以泪洗面。天长日久,公主化成一朵挟风带电的望夫云……- b6 ~" k9 }; [7 j5 Z9 x# }
悲情故事面前,却是真真切切的悲惨现实:
9 q* j6 G1 y( _4 F+ J 相传在石骡子遇难的水域,几乎每年都有船只湮没,而且无法打捞。面对残酷的现实,当地渔民敬畏地称这片神秘水域为“定海神针”,再不敢进入。1 C. {+ i/ E, G" y
悲情的传说,加上悲惨的现实,为勘测队测量“定海神针”水域徒增了许多悲壮的色彩。5 x5 n8 c. M; n& ^
镜头二:6 z* x: ~# G+ s7 B  L
黄冬生和队员们找到了船老大老姚家,没有见到老姚,他老婆带着孩子堵在家门口。环保局的随行人员说:“大嫂,我们来请老姚回去,他要是嫌钱少,我们可以加倍给钱!”
" f) o' z. k# p; |+ R; Q" q3 H 女人说:“这钱再多,也不敢赚,你们去找别人吧!”不等黄队长一行再说话,女人带着两个孩子“扑通”一声全跪在地上,声泪俱下:“我求求你们放过他,你们不怕,我们怕!他上有老,下有小,我们全家都指望着他……”( m; [' \, S2 L+ A4 W# k& ^
毕竟,这是生命攸关的事,“定海神针”是洱海名副其实的“百慕大”,渔民们都亲眼目睹过身边一个个鲜活的生命,在那里永久地消失……; _3 I7 z4 r7 |; t# j$ T! k9 d
为保障勘测队的安全,大理环保局专门从当地物色了三个船夫,他们都是自小在洱海长大的渔民。% |9 m( o3 C% O% e: o$ x7 g2 B' N
听说明天就要开赴“定海神针”水域,三个船夫,一个个都溜了。
7 [! K6 t: B/ Q 镜头三:# F" O) ?4 J9 y
没有人敢给勘测队当向导,黄队长下令:一切照常进行!
3 e2 i; D; n; |' i 翌日一大早,数百人闻讯赶来为勘测队壮行,码头被清扫得无比圣洁。
6 t# l: i6 d* J! Y; R( t8 ~. z 在一个长者的带领下,人们忙着摆上香案,一个硕大的猪头被抬上来并供在香案上;一只雄鸡的脖子被钢刀割开,鲜血沿着刀尖,流进酒香四溢的坛子里;一桶鲜红的猪血,被人一把把地抛向空中,落入洱海的水中……面对着这神秘的洱海,妇女们纷纷跪下,祈求神灵保佑队员们成功,平安归来……
! D1 f; r( V; G 7时整,队员依次走上勘测船,冷不丁地从人群中冒出一位白发苍苍的老太太,跌跌撞撞地一把拉住年仅18岁的小战士龙斌,哭倒在地,说什么也不让小龙走……1 Q$ S' U6 U: L& ?7 h
年过六旬的李祈福老汉,跟在队员的身后,踏上了勘测船:“我是黄土埋到脖子的人,他们不敢带路,我来!关键时,就让我替你们垫上一条老命……”
4 @& D7 R: a3 ?0 A6 n2 s 勘测船解缆起航了,岸上的渔民忧虑地看着黄队长一行,驾船向“定海神针”的水域驶去,他们朝队员们不停地挥手,似是叮嘱,又好像在告别……1 f$ Z. q# @3 ~
镜头四:6 X  h) [+ G& Y! J# P4 t
勘测船忽上忽下,随时都有船毁人亡的可能。2 Z  u5 V: e' K- E" ]' E% G% j
烈日当空,船靠近“定海神针”,黄队长一声令下:“开测!”队员们迅速架好仪器,投入到紧张的测量中……$ O+ p2 `) o, z6 V0 {; W! V
下午4时许,黄队长下令:加大勘测密度!6 d  a) r. P. F8 k0 O% n, A
这时,李祈福老人张大了眼睛,惊恐地喊道:“撤!快撤!望夫云来了!望夫云来了!”
, s9 |- }* q( K5 p1 g 但见苍山上空,密集的白云,像奔驰的野马,向“定海神针”的方向狂奔而至。眨眼间,白云变成乌云,黑压压地布满天际,狂风挟着暴雨从天而降……% `' c/ o: p2 p  Q  ?
刹时,洱海上波涛汹涌,几米高的浪头,一忽儿,把勘测船高高地举向浪峰,一忽儿,又将其狠狠地摔向波谷……勘测队员们用自己的身体,死死地稳住仪器,目不转睛地盯着屏幕上跳动的每一个数据……3 d% t+ F- U5 u; [; w5 w! L1 z$ M9 H
狂风打着旋儿,海面上旋起一个个大旋涡。李祈福老人口中念念有词:“完不了,完不了!好人怎么就这样完了呢……”一边死死地稳住船舵,防止勘测船被卷进旋涡中……
8 f) Z2 C6 Z3 K: ]- h7 x6 G" a  T& F 夜幕降临了,风还在无休无止地狂吼着,打着旋的海浪依然在一个追一个。勘测船像是被抛进汪洋中的一片树叶,随着起落不定的波浪,忽左忽右、忽上忽下,颠波不停……晕船的痛苦写在每一个人的脸上:李祈福老人早上吃的东西全部吐完了,吐得他眼冒金花,四肢无力,他倦着身子,将整个身子伏在舵轮上,依仗整个身子,撑住方向,勘测队员中有人开始吐血丝……2 O, }7 p% H5 S
勘测船左冲右突,可最后一个“点”由于风浪太大,很难靠近。勘测船一次又一次艰难地向点位靠去,一次又一次从边缘上退下来。没办法,那里的风浪太大,强行上靠,随时都可能船毁人亡……
3 b9 s" A" F9 S5 n2 m 一连10多次的努力,都是白费劲。
' S% _9 g& s  L. p$ O* h, ~- U1 } 李祈福老人实在憋不住了:“黄队长,你不是说要测几千万个点吗?这么大的洱海也不差个把点,我看还是算了吧!”6 g( W' u/ g; P/ @
黄队长固执地说:“不能算!不能算!大理测一次洱海不容易,测一次这定海针更不容易!该测的点一个也不能少!”
% i. D8 R$ ~9 e 61次,62次……凌晨3时,勘测船终于趁一隙风浪间隙,靠点成功……9 X0 t; E: g1 X$ {, ?9 R
次日凌晨6时许,勘测队顺利返航。
: v- Y* b8 D2 P& d# e9 r/ Q1 [ 镜头五:0 @- R2 J+ ^& D# c% M+ O& T8 ^- b
夜黑如漆,几点星光,迎着深夜的冷风,在天际畏畏缩缩地眨着惺松的睡眼。+ f% L1 |9 w& ~& g
码头上的勘测船披着星光又起航了……
1 H4 H( m( J! _* H 入冬以来,洱海上空白天过境的卫星特别少,定位的GPS信号忽强忽弱。为保证所测的数据都准确,勘测队选择GPS信号最强的时段,每天只有凌晨1点到早上7点,进行测量。船越是往前开,水面的雾气越大,平时雪亮的探照灯,此时已是摆设,船头两米外就伸手不见五指。, a7 |; d) z3 v6 @0 Z
夜海雾大,狗成了免费“警戒雷达”。$ ~- i- O+ e$ j' _
由游船改装成的勘测船没有配备警戒雷达,大雾中,一只名叫阿黑的当地狗被人抱到了船头……
  z& y9 o$ o9 D" R  n$ f! r 雾海中,阿黑的一双眼睛,发着墨绿的荧光,注视着前方……一有动静,它就叫个不停!* H( e3 f: n7 E
可是,慢慢地,大家发现阿黑这只免费警戒雷达开始失灵了。它一天到晚总是无精打采,警觉也大不如从前,阿黑怎么了?官兵们急切地把它抱到兽医面前。兽医详细地看过阿黑的症状后大惑不解:“它的大脑过度疲劳,神经功能因此有点失常,症状很似人类的神经衰弱……”
4 C0 Y- W: [8 s3 [6 h1 u/ i# I “狗也患神经衰弱?这是我从医20多年第一次见到!”兽医感慨道。官兵们心中明白:阿黑是无法适应长期起早贪黑、不规则的生活,累坏了。3 E7 b5 h) G9 d3 f5 C6 t9 m  C
大家因此吃一堑,长一智,花钱买回3只小狗,让它们轮流担任“值班雷达”。3 z" v# o* T% v% \" ~6 S4 R
狗可以“上一天班”,休息2天,可担任勘测任务的官兵,却没有一丁点机会喘息。他们每天顶风冒浪,在洱海采集上万组数据,回来后,又刻不容缓地将数据进行分类、整理、分析、存档……每天工作长达14个小时。/ r$ i5 T( G$ {: u. Q. a- G
镜头六:
; k* @! g% J/ M# S 陈副省长双手托起那名战士的腮邦,战士会意地张开嘴,里面的喉咙一片通红,显然是严重充血!陈副省长叫大家都张开嘴,他的眼睛湿润了:在他面前,所有的官兵们都是这样,有的更严重,还化了浓……他深情地承诺:“喉宝你们要多少,我们补充多少!”" d3 w' f+ a  m& m" b5 Y# @8 ~+ F& v6 x
长期超负荷的工作,队员们一个个疲惫不堪,他们的嗓子又痛又痒,又干又涩,好象要冒烟。为了缓解难捱的痛苦,他们将大把大把的“金嗓子喉宝”含在口中……
* I- z6 }1 U0 `. a- v0 D 看到大家这么辛苦,陈副省长动情地询问:“你们缺什么?尽管开口!”
/ y0 _+ {- M' u# ^' o 一个战士说话了,声音十分沙哑:“要是可能的话,就给我们补点喉宝吧。”
4 m- I6 t* X5 H5 [# V4 G 镜头七:
2 q1 l( O& B+ e: \% ]6 u 前面是一大片长满野生菱角的浅滩区。队员们放下小舢板,携上仪器,依仗人力划着小舢板采集数据,可没走多远,小舢板也搁浅了,大家只好挽起裤腿,背负着沉重的仪器,深一脚浅一脚地踏水作业……
# E$ h2 g( Q& Q' ?, [: x 水中、於泥中遍布野生菱角尖,防不胜防。每走一步,都要付出血的代价:锋利的野菱角尖,像一把把无情的锥子,刺破了他们的鞋子,扎破了大家的脚和小腿,钻心地痛……就这样,大伙儿还是呲着嘴、咬紧牙关,一步一步地向前走……洱海沿岸长达140公里的浅滩区的水下地形,就是这样一步一步地测出来的。: Z  c: N* P+ ~
洱海是水草型的湖泊,大片水域,遍布浓密的水草,受它们的干扰,现代化的测深仪声波根本无法到达湖底的泥面,测深数据,严重失真。
4 C# ?3 ^) c6 ]7 E “放弃测深仪,改用传统的手工作业!”重达5公斤的铅砣,系在标绳上,被抛进洱海,铅砣入水,最后却落在厚厚的水草上。
; a" E; {8 o% N 随着一次又一次“继续加缀”的口令,铅砣被加到了15公斤,为检验铅砣是否真正落入水底,中队长陈然换上潜水服,一个猛子扎进了洱海。他惊奇地看到:水底的水草像原始森林,既深又密,重达15公斤的铅砣,轻飘飘地“浮”在茂密的水草上,根本接近不了湖底……返回时,他顺手抓了一把水草,上船后一量,最短的一根都有3米。
3 j) Y5 A/ b, L- m( R& P3 N8 h7 Z 看来,现有的现代手段和传统方法,都无法满足测量的要求,测量工作停滞不前。' a% U" ]& d0 ]' y% A/ b# \
情急中,他们决定:调用国内市场精度最好、频率最大的测深仪。
. _( x0 z7 X6 P  A- J* Y3 M9 W 无锡的厂家带着国产最先进的仪器来了,测试后,作用不大;  a  a& y4 w* H7 ^
上海的专家,带着日本生产的仪器来了,可问题还是问题;
# m8 x* r, |9 \4 M4 J6 k 韩国的经销商,从广州赶来了,依然一筹莫展……& O4 ]& f7 J. F5 L# e
镜头八:
; b7 x8 D4 N6 s1 _: C. f 2003年的春节一天天临近了,大理的街头巷尾,到处是烟花腾空、爆竹声声,而勘测队借住的小楼依然是一片冷清。攻关,已让大家无心留恋那沸腾的节日。
: F( l/ [2 r6 p9 w2 q! U% M# b 年三十晚上,他们简简单单地吃过晚饭,就各自走到电脑前……
$ M8 k8 v* |1 e 历经近两个月的痛苦煎熬,在国内多个厂家的帮助下,一种多频测深仪破壳问世,难题终于迎刃而解。6 A% j7 b+ `9 @1 y" A
随着勘测队野外作业的完工,室内作业的难题也接踵而来:% L1 M+ |1 v) Z: u
中国的数字地图研制开发,从来就是“各自为战”、“各为体系”、“各立标准”,互不相通,新测出来的洱海水下地形图与洱海周边的陆地地图,因比例尺不同、成图软件不同,数据格式不相通,导致周边的陆地地图与水下地形图无法对接。- q. ?6 T  V2 _1 o( Y+ e2 f: P4 r
如何使“水陆拼图”实行无缝连接?黄冬生和他的工程师们,又开始没日没夜地查软件、啃各种版本数字地图的交换标准、存储标准……+ Z/ t4 l" f; t9 E; O
为弄清一个软件的功能,解开一个数据的奥妙,他们不得不夜以继日地查看外文手册,短短2个月内,他们仅翻译、阅读的外文资料,叠起来可达2米多高……
2 a, T" k$ K) C2 `7 E& R) z3 S 通过反复试验思考,他们终于成功地突破了软件“各为体系、互不兼容”的瓶颈,通过形态学与地图学的对接方法,找到了一种转换中的互联通机制,成功解决了这一技术难题。并按照国际标准,先后建立了数字库、图形库和符号库。; {3 e* m8 a1 s( _/ b5 {
中篇:耕波犁浪测洱海
/ S6 Q- a5 q/ {! `6 [( W0 q1 `5 T ———镜头回放———镜头一:# K; l7 Y+ U5 C# i7 q1 o
烟波浩淼的洱海水面,游船如梭,载满五洲游客的神往和欢笑……
# m! T( D" i1 \7 q+ u* ` 在一艘由游船改造成的勘测船上,勘测小分队队长黄冬生和他的队员们,却无暇观赏两岸如画的风光,一个个忙得满头大汗……
" P- q: w8 {# j/ {- t 自2002年9月开始,他们奉命从驻地湛江赶来测洱海,迎接他们的却是道道艰难险阻。
" {# v; W8 \, p9 f 相传,美丽的南诏国公主与勤劳勇敢的白族青年石骡子相爱了。南诏王知道后,暴跳如雷。为阻止他俩相爱,南诏王趁公主不在,将石骡子用铁链锁在洱海的定海神针上。等公主闻讯赶到,石骡子已随同定海神针被一起沉到了洱海……# _0 [" F4 ?5 ]2 y0 j: G
相爱的人走了,公主站在高高的苍山上,对着石骡子遇难的水面,不吃不喝,天天以泪洗面。天长日久,公主化成一朵挟风带电的望夫云……8 j+ x1 ]" V2 w& T8 @* E( X7 R4 O! C
悲情故事面前,却是真真切切的悲惨现实:' [" s* b* r% u- N( u+ G
相传在石骡子遇难的水域,几乎每年都有船只湮没,而且无法打捞。面对残酷的现实,当地渔民敬畏地称这片神秘水域为“定海神针”,再不敢进入。6 k5 F" g% k" j( `0 ?
悲情的传说,加上悲惨的现实,为勘测队测量“定海神针”水域徒增了许多悲壮的色彩。% Q- I3 l0 K; `' k8 x( \/ s
镜头二:5 y  n# u# j& R8 s8 z) R! ]6 h& P
黄冬生和队员们找到了船老大老姚家,没有见到老姚,他老婆带着孩子堵在家门口。环保局的随行人员说:“大嫂,我们来请老姚回去,他要是嫌钱少,我们可以加倍给钱!”; i0 `# z- f9 p* h7 C7 j4 _" @
女人说:“这钱再多,也不敢赚,你们去找别人吧!”不等黄队长一行再说话,女人带着两个孩子“扑通”一声全跪在地上,声泪俱下:“我求求你们放过他,你们不怕,我们怕!他上有老,下有小,我们全家都指望着他……”! y" U1 I2 l2 Y. i, Z1 f2 b
毕竟,这是生命攸关的事,“定海神针”是洱海名副其实的“百慕大”,渔民们都亲眼目睹过身边一个个鲜活的生命,在那里永久地消失……
, b  L% X' V7 U; A- I- B1 Q  f 为保障勘测队的安全,大理环保局专门从当地物色了三个船夫,他们都是自小在洱海长大的渔民。$ e) `, ^2 p5 t0 Y3 T& ^
听说明天就要开赴“定海神针”水域,三个船夫,一个个都溜了。
  q8 M: M! B3 w: z 镜头三:0 @. w' `3 `6 N/ Z( W5 c. d5 s4 h
没有人敢给勘测队当向导,黄队长下令:一切照常进行!
" a6 y- S8 [3 g3 B 翌日一大早,数百人闻讯赶来为勘测队壮行,码头被清扫得无比圣洁。
  R0 A& ]6 A2 ?( O 在一个长者的带领下,人们忙着摆上香案,一个硕大的猪头被抬上来并供在香案上;一只雄鸡的脖子被钢刀割开,鲜血沿着刀尖,流进酒香四溢的坛子里;一桶鲜红的猪血,被人一把把地抛向空中,落入洱海的水中……面对着这神秘的洱海,妇女们纷纷跪下,祈求神灵保佑队员们成功,平安归来……( t0 J7 K0 u# E  W) I; t5 u* c: m8 V
7时整,队员依次走上勘测船,冷不丁地从人群中冒出一位白发苍苍的老太太,跌跌撞撞地一把拉住年仅18岁的小战士龙斌,哭倒在地,说什么也不让小龙走……$ b& m: T: A- c
年过六旬的李祈福老汉,跟在队员的身后,踏上了勘测船:“我是黄土埋到脖子的人,他们不敢带路,我来!关键时,就让我替你们垫上一条老命……”
& w9 f- ^( u- R  R 勘测船解缆起航了,岸上的渔民忧虑地看着黄队长一行,驾船向“定海神针”的水域驶去,他们朝队员们不停地挥手,似是叮嘱,又好像在告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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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R: C  w0 t: d2 I$ A5 i0 j, j 勘测船忽上忽下,随时都有船毁人亡的可能。
- _- a2 @* a8 M2 }: d( W 烈日当空,船靠近“定海神针”,黄队长一声令下:“开测!”队员们迅速架好仪器,投入到紧张的测量中……
* V( _* J) U2 ^- G6 H 下午4时许,黄队长下令:加大勘测密度!7 J( W( E! h, Z6 l' a
这时,李祈福老人张大了眼睛,惊恐地喊道:“撤!快撤!望夫云来了!望夫云来了!”4 ]  G, R  g, M, t! t
但见苍山上空,密集的白云,像奔驰的野马,向“定海神针”的方向狂奔而至。眨眼间,白云变成乌云,黑压压地布满天际,狂风挟着暴雨从天而降……
. c2 m; H; }' v 刹时,洱海上波涛汹涌,几米高的浪头,一忽儿,把勘测船高高地举向浪峰,一忽儿,又将其狠狠地摔向波谷……勘测队员们用自己的身体,死死地稳住仪器,目不转睛地盯着屏幕上跳动的每一个数据……) U. \. ?+ m& ^; k
狂风打着旋儿,海面上旋起一个个大旋涡。李祈福老人口中念念有词:“完不了,完不了!好人怎么就这样完了呢……”一边死死地稳住船舵,防止勘测船被卷进旋涡中……
: g( p* o6 V; Q1 e9 m 夜幕降临了,风还在无休无止地狂吼着,打着旋的海浪依然在一个追一个。勘测船像是被抛进汪洋中的一片树叶,随着起落不定的波浪,忽左忽右、忽上忽下,颠波不停……晕船的痛苦写在每一个人的脸上:李祈福老人早上吃的东西全部吐完了,吐得他眼冒金花,四肢无力,他倦着身子,将整个身子伏在舵轮上,依仗整个身子,撑住方向,勘测队员中有人开始吐血丝……% H. z9 a/ a/ Q& q4 E  G7 w
勘测船左冲右突,可最后一个“点”由于风浪太大,很难靠近。勘测船一次又一次艰难地向点位靠去,一次又一次从边缘上退下来。没办法,那里的风浪太大,强行上靠,随时都可能船毁人亡……  n/ k+ _, |' f  c8 b6 S/ G
一连10多次的努力,都是白费劲。
: c) u0 x2 t$ t4 s 李祈福老人实在憋不住了:“黄队长,你不是说要测几千万个点吗?这么大的洱海也不差个把点,我看还是算了吧!”; V- l, I7 x! q4 R5 W
黄队长固执地说:“不能算!不能算!大理测一次洱海不容易,测一次这定海针更不容易!该测的点一个也不能少!”
0 w& e/ L, o% c- c  C 61次,62次……凌晨3时,勘测船终于趁一隙风浪间隙,靠点成功……5 i7 M$ S6 v, ^4 x5 D: g4 Q# S
次日凌晨6时许,勘测队顺利返航。8 Y2 [) v! h* S) ?9 F
镜头五:
+ h1 W/ ?2 p2 R5 n! L/ E 夜黑如漆,几点星光,迎着深夜的冷风,在天际畏畏缩缩地眨着惺松的睡眼。1 ]/ b  @- s& {' O- K
码头上的勘测船披着星光又起航了……% G# y$ L. W8 l) O1 b9 X- o2 ?
入冬以来,洱海上空白天过境的卫星特别少,定位的GPS信号忽强忽弱。为保证所测的数据都准确,勘测队选择GPS信号最强的时段,每天只有凌晨1点到早上7点,进行测量。船越是往前开,水面的雾气越大,平时雪亮的探照灯,此时已是摆设,船头两米外就伸手不见五指。
$ D% g- B4 D4 X" k" y  J 夜海雾大,狗成了免费“警戒雷达”。
) S2 j0 F" P# S- i! b 由游船改装成的勘测船没有配备警戒雷达,大雾中,一只名叫阿黑的当地狗被人抱到了船头……
! @% P. T* j+ v  |7 Q 雾海中,阿黑的一双眼睛,发着墨绿的荧光,注视着前方……一有动静,它就叫个不停!
! x* K0 k8 Y2 t8 i9 F 可是,慢慢地,大家发现阿黑这只免费警戒雷达开始失灵了。它一天到晚总是无精打采,警觉也大不如从前,阿黑怎么了?官兵们急切地把它抱到兽医面前。兽医详细地看过阿黑的症状后大惑不解:“它的大脑过度疲劳,神经功能因此有点失常,症状很似人类的神经衰弱……”
5 {. `9 u" y- u( k; M1 ^3 j/ N8 J “狗也患神经衰弱?这是我从医20多年第一次见到!”兽医感慨道。官兵们心中明白:阿黑是无法适应长期起早贪黑、不规则的生活,累坏了。
) X, L5 M" l" O# E0 b. a 大家因此吃一堑,长一智,花钱买回3只小狗,让它们轮流担任“值班雷达”。
0 w' B; W0 `7 E' t 狗可以“上一天班”,休息2天,可担任勘测任务的官兵,却没有一丁点机会喘息。他们每天顶风冒浪,在洱海采集上万组数据,回来后,又刻不容缓地将数据进行分类、整理、分析、存档……每天工作长达14个小时。
. N' B. m& v# a 镜头六:9 O3 y2 x5 }! J5 p. ^4 ]
陈副省长双手托起那名战士的腮邦,战士会意地张开嘴,里面的喉咙一片通红,显然是严重充血!陈副省长叫大家都张开嘴,他的眼睛湿润了:在他面前,所有的官兵们都是这样,有的更严重,还化了浓……他深情地承诺:“喉宝你们要多少,我们补充多少!”7 n, u! ]' h9 j+ Q* i
长期超负荷的工作,队员们一个个疲惫不堪,他们的嗓子又痛又痒,又干又涩,好象要冒烟。为了缓解难捱的痛苦,他们将大把大把的“金嗓子喉宝”含在口中……
7 h9 t, _  ^; k+ u# X 看到大家这么辛苦,陈副省长动情地询问:“你们缺什么?尽管开口!”: |6 p: P. X# }( n, e
一个战士说话了,声音十分沙哑:“要是可能的话,就给我们补点喉宝吧。”
5 e$ W, c- @2 ~! S 镜头七:
- t7 j1 @' W; h; a7 ]$ M' n 前面是一大片长满野生菱角的浅滩区。队员们放下小舢板,携上仪器,依仗人力划着小舢板采集数据,可没走多远,小舢板也搁浅了,大家只好挽起裤腿,背负着沉重的仪器,深一脚浅一脚地踏水作业……. f' W$ }; @7 q, ^7 \# ?
水中、於泥中遍布野生菱角尖,防不胜防。每走一步,都要付出血的代价:锋利的野菱角尖,像一把把无情的锥子,刺破了他们的鞋子,扎破了大家的脚和小腿,钻心地痛……就这样,大伙儿还是呲着嘴、咬紧牙关,一步一步地向前走……洱海沿岸长达140公里的浅滩区的水下地形,就是这样一步一步地测出来的。) n/ P3 i( U* u2 E' z- s
洱海是水草型的湖泊,大片水域,遍布浓密的水草,受它们的干扰,现代化的测深仪声波根本无法到达湖底的泥面,测深数据,严重失真。1 t9 t1 X! b- b& y: E) |( o
“放弃测深仪,改用传统的手工作业!”重达5公斤的铅砣,系在标绳上,被抛进洱海,铅砣入水,最后却落在厚厚的水草上。
9 t8 O& w" S. W6 I3 r 随着一次又一次“继续加缀”的口令,铅砣被加到了15公斤,为检验铅砣是否真正落入水底,中队长陈然换上潜水服,一个猛子扎进了洱海。他惊奇地看到:水底的水草像原始森林,既深又密,重达15公斤的铅砣,轻飘飘地“浮”在茂密的水草上,根本接近不了湖底……返回时,他顺手抓了一把水草,上船后一量,最短的一根都有3米。
6 d- B7 j0 Q4 U. b7 n6 } 看来,现有的现代手段和传统方法,都无法满足测量的要求,测量工作停滞不前。
1 C/ B7 r5 L3 z8 q0 S+ v1 ?; A: b 情急中,他们决定:调用国内市场精度最好、频率最大的测深仪。
  B: N+ \& o8 n8 {( x$ d+ { 无锡的厂家带着国产最先进的仪器来了,测试后,作用不大;
$ `4 k0 _( A1 m2 A6 y 上海的专家,带着日本生产的仪器来了,可问题还是问题;1 V! \. K& N1 ?7 v! w2 ?) P' V
韩国的经销商,从广州赶来了,依然一筹莫展……4 ^% o7 S3 _( O2 P
镜头八:
+ y: B2 v6 {( L9 U& \, h 2003年的春节一天天临近了,大理的街头巷尾,到处是烟花腾空、爆竹声声,而勘测队借住的小楼依然是一片冷清。攻关,已让大家无心留恋那沸腾的节日。
6 J! Y8 s/ Z7 G5 m0 \( ?% y. S$ p# L 年三十晚上,他们简简单单地吃过晚饭,就各自走到电脑前……
9 a( N" p/ M4 T7 X1 ]: N+ \! h4 D1 h 历经近两个月的痛苦煎熬,在国内多个厂家的帮助下,一种多频测深仪破壳问世,难题终于迎刃而解。0 o, _1 a7 F  R: |* g/ d/ X) W$ S
随着勘测队野外作业的完工,室内作业的难题也接踵而来:  Y: B/ A$ z! m
中国的数字地图研制开发,从来就是“各自为战”、“各为体系”、“各立标准”,互不相通,新测出来的洱海水下地形图与洱海周边的陆地地图,因比例尺不同、成图软件不同,数据格式不相通,导致周边的陆地地图与水下地形图无法对接。; S. |* t7 n( ~
如何使“水陆拼图”实行无缝连接?黄冬生和他的工程师们,又开始没日没夜地查软件、啃各种版本数字地图的交换标准、存储标准……
, _% C3 K9 M! G$ ^( W9 l2 Y5 O 为弄清一个软件的功能,解开一个数据的奥妙,他们不得不夜以继日地查看外文手册,短短2个月内,他们仅翻译、阅读的外文资料,叠起来可达2米多高……
0 i- W0 x7 `9 [4 I/ Y 通过反复试验思考,他们终于成功地突破了软件“各为体系、互不兼容”的瓶颈,通过形态学与地图学的对接方法,找到了一种转换中的互联通机制,成功解决了这一技术难题。并按照国际标准,先后建立了数字库、图形库和符号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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