诗人说:洱海是写不完的诗, Y% q2 N, E) Q6 n$ `& x4 ~
画家说:洱海是画不尽的画
, X1 ^8 N, U/ i& d2 w/ l 科学家说:洱海是维系大理生命、生活、经济的命脉
0 L6 I3 N! D0 ^& R7 o# e' T 历史学家说:洱海是历史悠久的“文献名邦”中外游客说:洱海是人类光辉四射的“高原明珠”
5 @9 a' l g$ j! g6 r* |; t 上篇:风光洱海遇尴尬
( J7 d/ o+ W* h j' k: K" b 苍山不墨千载画,洱海无弦万古琴。3 H& z3 T$ L5 C$ s( ?2 [
云南大理,这座古城,因有了风光无限的苍山、洱海而闻名于世,被人称之为“文献名邦”。一睹“银苍玉洱”的自然风光,是世人的梦想。
5 E9 z1 a2 p$ {5 S& c 如今,“银苍”依旧,而以“形状似耳,波涛如海”得名的“玉洱”,却历经着让人难以接受的尴尬现实———" s1 G. n! b8 ]/ U" E2 l) e: O1 K7 q
尴尬一:滇池的今天,将是洱海的明天4 d+ p2 R- i/ p x) I1 w" l
自上世纪90年代,昆明滇池银鱼疯长,每年以数千亿的速度递增。这种长不盈寸的小生命,专以其他鱼种的鱼卵为食,短短几年,竟使多种以藻类为食的鱼类,几乎灭绝。
" ` J) j9 L2 n* a- O& `8 T& ] 食物链惨遭破坏,滇池内藻类急剧增长,生态失衡严重的滇池,水分日渐富营养化,导致水中对人体有害的成分增多,直接影响了食用水源和居民的身体健康。
" }4 J- b" b# ^$ d# }$ s0 d 90年代末,国家紧急召集大批专家赶赴昆明,并拔出40亿的资金对滇池展开专项治理。然而,随着专家一批又一批地来,钱一天天地花,收效却甚微,时至今日,银鱼有增无减,湖泊水分的富营养化挽回乏术……
1 q/ [- q6 n7 Q; W0 {2 W 面对惨痛的现实,科学家们发出忠告:维系云南生命的湖泊,如果再不加强监控预防,任其发展下去,说不定,下一个,就是洱海!
+ r8 |# |' d. }( @, ^ 这是一个让人焦虑的信号!加强洱海的监测预防,已刻不容缓!# c8 Y7 p) ?' G3 O8 w3 D
针对滇池的现状,云南省专门成立了“九湖办”,省长亲自出任“九湖办”主任。1 i Q& ?" K( X* P
在“九湖办”的一次办公会上,一位副省长提问:洱海到底有多深?7 \( u, v9 ]% H2 m
在场的专家、学者面面相觑,无人接话。
$ h8 m" b9 M4 @ k* d- x& w y- T 良久,在擦拭完额头的汗水后,几位头发花白的专家站了起来,向省长陈述道:“我们对洱海的了解,目前还依赖上世纪30年代国民党时期留下的湖泊图,那只是一个概略性的东西,上面仅有几条很简单的等高线,而且时过境迁几十年,洱海和洱海周围的诸多地理要素都或多或少地发生了变化……”' X$ b+ b/ @$ d" T6 l
尴尬二:寻找勘测队伍,到处碰钉子! R x/ }0 C, F
提起寻找勘测队伍的事,现任大理州人大副主任尚榆民感慨颇深。他原是大理州的环保局局长,2000年初,测量洱海已经到了不能再拖的时候,火烧眉毛,刻不容缓。他们四面出击,寻找测量队伍。( p8 j6 g. a" c! z* Y
在上海,一家著名的测绘院对勘测洱海很感兴趣,可当院领导带着有关技术人员,听完尚局长介绍后,十分歉疚地表示:“这么大的湖面,我们做不了……”; l1 o. n5 @. }; `
在武汉,尚局长一连跑了几家测绘单位,对方一听是测洱海,兴趣十足,但当尚局长一讲完有关技术要求,个个都直摇头……- V2 x {) o1 Y
中科院向他们推荐:南京有一家地理研究所,对湖泊测量很有实力。到南京这家地理研究所,所领导还是直摇头。) O, z4 L- ] y3 ]
正当尚局长他们一筹莫展时,恰逢新华社的一名记者向他们介始说:“在南方,有一支长年在执行海洋勘测任务的部队,他们创造了许多国家、军队的优秀工程……”8 h4 X' ^0 O" h$ I' s
在记者的引荐下,尚局长一行和这支部队———海军南海工程设计院的领导见面了。8 k) w4 P3 ~( ~: R8 V" d
工程设计院现任院长敖海宝上校告诉笔者:“当时,我们院针对来自大理的需求,立即将情况上报给基地党委,考虑到能为西部建设贡献力量,基地党委欣然批示:不惜成本、全力支持、建功西部!”
; Q; ]1 t; Z* `2 O3 i# O* z' R 中篇:耕波犁浪测洱海
, z' ]+ u" U& o2 G& I ———镜头回放———镜头一:% A7 p! ?" R# v: M# V5 f
烟波浩淼的洱海水面,游船如梭,载满五洲游客的神往和欢笑……
, m. `; d, h% k4 o9 k8 A! U 在一艘由游船改造成的勘测船上,勘测小分队队长黄冬生和他的队员们,却无暇观赏两岸如画的风光,一个个忙得满头大汗……1 q4 O9 m4 M' l( d- S
自2002年9月开始,他们奉命从驻地湛江赶来测洱海,迎接他们的却是道道艰难险阻。2 a7 z- g8 d, K4 }
相传,美丽的南诏国公主与勤劳勇敢的白族青年石骡子相爱了。南诏王知道后,暴跳如雷。为阻止他俩相爱,南诏王趁公主不在,将石骡子用铁链锁在洱海的定海神针上。等公主闻讯赶到,石骡子已随同定海神针被一起沉到了洱海……# U& Q. \. X- c- v# p2 L& w1 l
相爱的人走了,公主站在高高的苍山上,对着石骡子遇难的水面,不吃不喝,天天以泪洗面。天长日久,公主化成一朵挟风带电的望夫云……
! F/ y# Q- t/ I- p5 k 悲情故事面前,却是真真切切的悲惨现实:
. ?3 b$ D. O# d 相传在石骡子遇难的水域,几乎每年都有船只湮没,而且无法打捞。面对残酷的现实,当地渔民敬畏地称这片神秘水域为“定海神针”,再不敢进入。
+ D* E5 [& _- @4 ~% f( Y/ Y 悲情的传说,加上悲惨的现实,为勘测队测量“定海神针”水域徒增了许多悲壮的色彩。
+ Y# p6 C$ S' |( Z7 b+ V1 j6 c9 X 镜头二:5 w/ q" Q J' z- r: Y* M" `
黄冬生和队员们找到了船老大老姚家,没有见到老姚,他老婆带着孩子堵在家门口。环保局的随行人员说:“大嫂,我们来请老姚回去,他要是嫌钱少,我们可以加倍给钱!”$ t0 i6 |+ ^% i, B
女人说:“这钱再多,也不敢赚,你们去找别人吧!”不等黄队长一行再说话,女人带着两个孩子“扑通”一声全跪在地上,声泪俱下:“我求求你们放过他,你们不怕,我们怕!他上有老,下有小,我们全家都指望着他……”
: Q0 Z; T* Y0 I$ T \: r 毕竟,这是生命攸关的事,“定海神针”是洱海名副其实的“百慕大”,渔民们都亲眼目睹过身边一个个鲜活的生命,在那里永久地消失……1 F0 N+ d4 |! D! b) c0 ]+ ~9 H
为保障勘测队的安全,大理环保局专门从当地物色了三个船夫,他们都是自小在洱海长大的渔民。
; _4 M$ b5 u- I8 P3 _* _ 听说明天就要开赴“定海神针”水域,三个船夫,一个个都溜了。5 m6 z; @$ w2 N
镜头三:
+ b. C# L" e+ T& A 没有人敢给勘测队当向导,黄队长下令:一切照常进行!6 }! M/ {! r% l8 W) e. ?, f
翌日一大早,数百人闻讯赶来为勘测队壮行,码头被清扫得无比圣洁。
/ P* x/ D) F9 j0 G 在一个长者的带领下,人们忙着摆上香案,一个硕大的猪头被抬上来并供在香案上;一只雄鸡的脖子被钢刀割开,鲜血沿着刀尖,流进酒香四溢的坛子里;一桶鲜红的猪血,被人一把把地抛向空中,落入洱海的水中……面对着这神秘的洱海,妇女们纷纷跪下,祈求神灵保佑队员们成功,平安归来……# k: D2 h# a2 c3 U7 j: L( Z
7时整,队员依次走上勘测船,冷不丁地从人群中冒出一位白发苍苍的老太太,跌跌撞撞地一把拉住年仅18岁的小战士龙斌,哭倒在地,说什么也不让小龙走……! L6 V6 V2 B% |0 O* B0 Y
年过六旬的李祈福老汉,跟在队员的身后,踏上了勘测船:“我是黄土埋到脖子的人,他们不敢带路,我来!关键时,就让我替你们垫上一条老命……”
- j; b$ n: G. J( d0 v, o 勘测船解缆起航了,岸上的渔民忧虑地看着黄队长一行,驾船向“定海神针”的水域驶去,他们朝队员们不停地挥手,似是叮嘱,又好像在告别……! X/ t' u* k. E
镜头四:( A4 }/ {( [+ F9 @
勘测船忽上忽下,随时都有船毁人亡的可能。
/ W+ X+ }0 ]4 ]1 m }+ Q7 ~. p5 a 烈日当空,船靠近“定海神针”,黄队长一声令下:“开测!”队员们迅速架好仪器,投入到紧张的测量中……
: V/ g: y: x$ e$ m 下午4时许,黄队长下令:加大勘测密度!" E( z* R v+ R
这时,李祈福老人张大了眼睛,惊恐地喊道:“撤!快撤!望夫云来了!望夫云来了!”
6 m6 M- Q; ~7 W, J7 p 但见苍山上空,密集的白云,像奔驰的野马,向“定海神针”的方向狂奔而至。眨眼间,白云变成乌云,黑压压地布满天际,狂风挟着暴雨从天而降……
6 v7 _6 I' Q0 C6 j$ q9 A 刹时,洱海上波涛汹涌,几米高的浪头,一忽儿,把勘测船高高地举向浪峰,一忽儿,又将其狠狠地摔向波谷……勘测队员们用自己的身体,死死地稳住仪器,目不转睛地盯着屏幕上跳动的每一个数据……
" z+ f6 f% N: a% V( E: X$ {1 \ 狂风打着旋儿,海面上旋起一个个大旋涡。李祈福老人口中念念有词:“完不了,完不了!好人怎么就这样完了呢……”一边死死地稳住船舵,防止勘测船被卷进旋涡中……/ M1 v- J. k; W6 y1 Y8 `# W
夜幕降临了,风还在无休无止地狂吼着,打着旋的海浪依然在一个追一个。勘测船像是被抛进汪洋中的一片树叶,随着起落不定的波浪,忽左忽右、忽上忽下,颠波不停……晕船的痛苦写在每一个人的脸上:李祈福老人早上吃的东西全部吐完了,吐得他眼冒金花,四肢无力,他倦着身子,将整个身子伏在舵轮上,依仗整个身子,撑住方向,勘测队员中有人开始吐血丝……/ l+ f4 o) g* X( O4 k
勘测船左冲右突,可最后一个“点”由于风浪太大,很难靠近。勘测船一次又一次艰难地向点位靠去,一次又一次从边缘上退下来。没办法,那里的风浪太大,强行上靠,随时都可能船毁人亡……6 h# G& J$ Z: d% X f! E' s
一连10多次的努力,都是白费劲。
8 R1 ~: p& E% E } 李祈福老人实在憋不住了:“黄队长,你不是说要测几千万个点吗?这么大的洱海也不差个把点,我看还是算了吧!”
, z& [ l" d, j& f) |. ]( x M 黄队长固执地说:“不能算!不能算!大理测一次洱海不容易,测一次这定海针更不容易!该测的点一个也不能少!”1 E! O; u* M1 ]
61次,62次……凌晨3时,勘测船终于趁一隙风浪间隙,靠点成功……$ e* g L9 C+ j( o! x
次日凌晨6时许,勘测队顺利返航。
- [3 ^6 D/ c# y* \ 镜头五:
?; U/ J8 J% c) b3 x2 S 夜黑如漆,几点星光,迎着深夜的冷风,在天际畏畏缩缩地眨着惺松的睡眼。! V; s5 Q. p6 ^7 l7 m9 W! I K
码头上的勘测船披着星光又起航了……
/ U: n: A6 p; u& d) x% q 入冬以来,洱海上空白天过境的卫星特别少,定位的GPS信号忽强忽弱。为保证所测的数据都准确,勘测队选择GPS信号最强的时段,每天只有凌晨1点到早上7点,进行测量。船越是往前开,水面的雾气越大,平时雪亮的探照灯,此时已是摆设,船头两米外就伸手不见五指。
7 b9 ~/ d7 t$ G6 H5 e 夜海雾大,狗成了免费“警戒雷达”。 c1 g+ A+ u% o
由游船改装成的勘测船没有配备警戒雷达,大雾中,一只名叫阿黑的当地狗被人抱到了船头……
8 S3 @* p. G1 c/ [ 雾海中,阿黑的一双眼睛,发着墨绿的荧光,注视着前方……一有动静,它就叫个不停!2 ~' e( N1 w* q
可是,慢慢地,大家发现阿黑这只免费警戒雷达开始失灵了。它一天到晚总是无精打采,警觉也大不如从前,阿黑怎么了?官兵们急切地把它抱到兽医面前。兽医详细地看过阿黑的症状后大惑不解:“它的大脑过度疲劳,神经功能因此有点失常,症状很似人类的神经衰弱……”
. X: [' {: e% W9 {) \& @ “狗也患神经衰弱?这是我从医20多年第一次见到!”兽医感慨道。官兵们心中明白:阿黑是无法适应长期起早贪黑、不规则的生活,累坏了。; d8 j# J$ V- l6 h
大家因此吃一堑,长一智,花钱买回3只小狗,让它们轮流担任“值班雷达”。8 P- [7 z. Y4 F
狗可以“上一天班”,休息2天,可担任勘测任务的官兵,却没有一丁点机会喘息。他们每天顶风冒浪,在洱海采集上万组数据,回来后,又刻不容缓地将数据进行分类、整理、分析、存档……每天工作长达14个小时。3 Z; V2 w# k+ m* \: i$ ^, L6 p
镜头六:/ S- w& H" x' l* V3 [( `* i4 B
陈副省长双手托起那名战士的腮邦,战士会意地张开嘴,里面的喉咙一片通红,显然是严重充血!陈副省长叫大家都张开嘴,他的眼睛湿润了:在他面前,所有的官兵们都是这样,有的更严重,还化了浓……他深情地承诺:“喉宝你们要多少,我们补充多少!”
& |% p: c/ B. U, l# x 长期超负荷的工作,队员们一个个疲惫不堪,他们的嗓子又痛又痒,又干又涩,好象要冒烟。为了缓解难捱的痛苦,他们将大把大把的“金嗓子喉宝”含在口中……
3 [- d+ p+ T' {4 P4 ^- M4 J5 c 看到大家这么辛苦,陈副省长动情地询问:“你们缺什么?尽管开口!”6 Y7 X1 t& |& s
一个战士说话了,声音十分沙哑:“要是可能的话,就给我们补点喉宝吧。”6 D9 {" Y) D; w: z5 m3 l7 u
镜头七:
# E0 i7 @2 B ?2 b8 {8 l5 h 前面是一大片长满野生菱角的浅滩区。队员们放下小舢板,携上仪器,依仗人力划着小舢板采集数据,可没走多远,小舢板也搁浅了,大家只好挽起裤腿,背负着沉重的仪器,深一脚浅一脚地踏水作业……
7 m; q5 B3 N5 H; ~ 水中、於泥中遍布野生菱角尖,防不胜防。每走一步,都要付出血的代价:锋利的野菱角尖,像一把把无情的锥子,刺破了他们的鞋子,扎破了大家的脚和小腿,钻心地痛……就这样,大伙儿还是呲着嘴、咬紧牙关,一步一步地向前走……洱海沿岸长达140公里的浅滩区的水下地形,就是这样一步一步地测出来的。
3 [! e) h* Y3 A8 B- t0 q 洱海是水草型的湖泊,大片水域,遍布浓密的水草,受它们的干扰,现代化的测深仪声波根本无法到达湖底的泥面,测深数据,严重失真。) i" w' S( q$ i6 C& @1 H
“放弃测深仪,改用传统的手工作业!”重达5公斤的铅砣,系在标绳上,被抛进洱海,铅砣入水,最后却落在厚厚的水草上。/ ?7 K% Q l. c
随着一次又一次“继续加缀”的口令,铅砣被加到了15公斤,为检验铅砣是否真正落入水底,中队长陈然换上潜水服,一个猛子扎进了洱海。他惊奇地看到:水底的水草像原始森林,既深又密,重达15公斤的铅砣,轻飘飘地“浮”在茂密的水草上,根本接近不了湖底……返回时,他顺手抓了一把水草,上船后一量,最短的一根都有3米。
( Z8 t; q% \2 z 看来,现有的现代手段和传统方法,都无法满足测量的要求,测量工作停滞不前。
! X3 x: L5 _* I% h/ Z# u2 k( A 情急中,他们决定:调用国内市场精度最好、频率最大的测深仪。
% `3 c- P' d9 w4 C! Z& ` 无锡的厂家带着国产最先进的仪器来了,测试后,作用不大;5 c1 \6 f4 B$ U
上海的专家,带着日本生产的仪器来了,可问题还是问题;8 h4 V1 J* z5 o
韩国的经销商,从广州赶来了,依然一筹莫展……
2 k( j& ]( ?" f' J 镜头八:
" M; \4 J5 @3 x0 C( k/ P7 y5 n 2003年的春节一天天临近了,大理的街头巷尾,到处是烟花腾空、爆竹声声,而勘测队借住的小楼依然是一片冷清。攻关,已让大家无心留恋那沸腾的节日。
! w2 `* f/ {* L# u 年三十晚上,他们简简单单地吃过晚饭,就各自走到电脑前……+ k6 T2 G- @% M$ D {
历经近两个月的痛苦煎熬,在国内多个厂家的帮助下,一种多频测深仪破壳问世,难题终于迎刃而解。
' h1 y8 H- X! p9 \ 随着勘测队野外作业的完工,室内作业的难题也接踵而来:
# |, L3 m5 ?' [( R* ^. r/ h- P 中国的数字地图研制开发,从来就是“各自为战”、“各为体系”、“各立标准”,互不相通,新测出来的洱海水下地形图与洱海周边的陆地地图,因比例尺不同、成图软件不同,数据格式不相通,导致周边的陆地地图与水下地形图无法对接。/ s4 e) w& }% ]( o. ^
如何使“水陆拼图”实行无缝连接?黄冬生和他的工程师们,又开始没日没夜地查软件、啃各种版本数字地图的交换标准、存储标准……! f# y8 r( t+ g8 r. \6 u y
为弄清一个软件的功能,解开一个数据的奥妙,他们不得不夜以继日地查看外文手册,短短2个月内,他们仅翻译、阅读的外文资料,叠起来可达2米多高……* D9 ^2 `3 t9 g' i. M6 _
通过反复试验思考,他们终于成功地突破了软件“各为体系、互不兼容”的瓶颈,通过形态学与地图学的对接方法,找到了一种转换中的互联通机制,成功解决了这一技术难题。并按照国际标准,先后建立了数字库、图形库和符号库。8 d- P" f6 `% w) l+ n
中篇:耕波犁浪测洱海2 c8 X* M! |) I
———镜头回放———镜头一:
, H! F6 r3 f9 v2 Y, S7 y p 烟波浩淼的洱海水面,游船如梭,载满五洲游客的神往和欢笑……# T. }; ~* p' H, g
在一艘由游船改造成的勘测船上,勘测小分队队长黄冬生和他的队员们,却无暇观赏两岸如画的风光,一个个忙得满头大汗……
4 z3 ~& `1 f+ A0 b4 C 自2002年9月开始,他们奉命从驻地湛江赶来测洱海,迎接他们的却是道道艰难险阻。; _7 i; o B& N+ s9 p. [
相传,美丽的南诏国公主与勤劳勇敢的白族青年石骡子相爱了。南诏王知道后,暴跳如雷。为阻止他俩相爱,南诏王趁公主不在,将石骡子用铁链锁在洱海的定海神针上。等公主闻讯赶到,石骡子已随同定海神针被一起沉到了洱海……, ], o% F$ i: [6 {" ^
相爱的人走了,公主站在高高的苍山上,对着石骡子遇难的水面,不吃不喝,天天以泪洗面。天长日久,公主化成一朵挟风带电的望夫云……9 `! c6 V, s" s) C3 `8 D; ^7 ~
悲情故事面前,却是真真切切的悲惨现实:
- e+ r9 T9 v% G; G 相传在石骡子遇难的水域,几乎每年都有船只湮没,而且无法打捞。面对残酷的现实,当地渔民敬畏地称这片神秘水域为“定海神针”,再不敢进入。
& d- }' U# m$ \0 x D 悲情的传说,加上悲惨的现实,为勘测队测量“定海神针”水域徒增了许多悲壮的色彩。" a' Y. [7 C* h# j1 E
镜头二:7 Y# M# x) ^7 ]$ A, \; \* [
黄冬生和队员们找到了船老大老姚家,没有见到老姚,他老婆带着孩子堵在家门口。环保局的随行人员说:“大嫂,我们来请老姚回去,他要是嫌钱少,我们可以加倍给钱!”
1 L1 J6 F, t2 d! ]1 X9 f 女人说:“这钱再多,也不敢赚,你们去找别人吧!”不等黄队长一行再说话,女人带着两个孩子“扑通”一声全跪在地上,声泪俱下:“我求求你们放过他,你们不怕,我们怕!他上有老,下有小,我们全家都指望着他……”
% p2 Z7 N ~: I! j" Q7 u- k 毕竟,这是生命攸关的事,“定海神针”是洱海名副其实的“百慕大”,渔民们都亲眼目睹过身边一个个鲜活的生命,在那里永久地消失……
: O( v: s: T0 F# | _. y7 B- r 为保障勘测队的安全,大理环保局专门从当地物色了三个船夫,他们都是自小在洱海长大的渔民。& M1 Y; ]) h8 k- y8 Z ]
听说明天就要开赴“定海神针”水域,三个船夫,一个个都溜了。
7 p7 |! a7 f4 i- e2 U/ W( D d$ c 镜头三:
- G% U' ?7 ~- m d 没有人敢给勘测队当向导,黄队长下令:一切照常进行!1 ^ g3 }* H5 H) z
翌日一大早,数百人闻讯赶来为勘测队壮行,码头被清扫得无比圣洁。
& O5 |" w* ~9 V$ b( ]. G/ m$ ] 在一个长者的带领下,人们忙着摆上香案,一个硕大的猪头被抬上来并供在香案上;一只雄鸡的脖子被钢刀割开,鲜血沿着刀尖,流进酒香四溢的坛子里;一桶鲜红的猪血,被人一把把地抛向空中,落入洱海的水中……面对着这神秘的洱海,妇女们纷纷跪下,祈求神灵保佑队员们成功,平安归来……
# ^- |8 n: _5 ~+ g% n& C/ x 7时整,队员依次走上勘测船,冷不丁地从人群中冒出一位白发苍苍的老太太,跌跌撞撞地一把拉住年仅18岁的小战士龙斌,哭倒在地,说什么也不让小龙走……
- n" E( U" f, M2 a5 W$ s' M 年过六旬的李祈福老汉,跟在队员的身后,踏上了勘测船:“我是黄土埋到脖子的人,他们不敢带路,我来!关键时,就让我替你们垫上一条老命……”' T d- G0 J& Z8 R7 }
勘测船解缆起航了,岸上的渔民忧虑地看着黄队长一行,驾船向“定海神针”的水域驶去,他们朝队员们不停地挥手,似是叮嘱,又好像在告别……
- u2 {( X+ z" E4 Z8 R" A9 n 镜头四:
: L7 w7 l* O7 x) R1 u7 Q0 D% W 勘测船忽上忽下,随时都有船毁人亡的可能。
/ u( f+ M$ |6 `/ I; [4 ` 烈日当空,船靠近“定海神针”,黄队长一声令下:“开测!”队员们迅速架好仪器,投入到紧张的测量中……$ _1 h2 Z2 @5 D' {: D
下午4时许,黄队长下令:加大勘测密度!
" c6 L# H. [$ N% a) L 这时,李祈福老人张大了眼睛,惊恐地喊道:“撤!快撤!望夫云来了!望夫云来了!”
( P0 i0 U$ p. N. V: |9 A2 y b 但见苍山上空,密集的白云,像奔驰的野马,向“定海神针”的方向狂奔而至。眨眼间,白云变成乌云,黑压压地布满天际,狂风挟着暴雨从天而降……
3 B+ N/ N% u% L" z' {8 E! b, U 刹时,洱海上波涛汹涌,几米高的浪头,一忽儿,把勘测船高高地举向浪峰,一忽儿,又将其狠狠地摔向波谷……勘测队员们用自己的身体,死死地稳住仪器,目不转睛地盯着屏幕上跳动的每一个数据……% ^/ [* E F6 o; a( w8 p% `
狂风打着旋儿,海面上旋起一个个大旋涡。李祈福老人口中念念有词:“完不了,完不了!好人怎么就这样完了呢……”一边死死地稳住船舵,防止勘测船被卷进旋涡中……; J1 S L: B I
夜幕降临了,风还在无休无止地狂吼着,打着旋的海浪依然在一个追一个。勘测船像是被抛进汪洋中的一片树叶,随着起落不定的波浪,忽左忽右、忽上忽下,颠波不停……晕船的痛苦写在每一个人的脸上:李祈福老人早上吃的东西全部吐完了,吐得他眼冒金花,四肢无力,他倦着身子,将整个身子伏在舵轮上,依仗整个身子,撑住方向,勘测队员中有人开始吐血丝……) A I9 M0 y4 V* K
勘测船左冲右突,可最后一个“点”由于风浪太大,很难靠近。勘测船一次又一次艰难地向点位靠去,一次又一次从边缘上退下来。没办法,那里的风浪太大,强行上靠,随时都可能船毁人亡……
8 A. w' V- ]% Z- t' o0 Q; ? 一连10多次的努力,都是白费劲。
, ^% `6 q5 {6 Q! r1 b 李祈福老人实在憋不住了:“黄队长,你不是说要测几千万个点吗?这么大的洱海也不差个把点,我看还是算了吧!”4 b: _* `1 L' B" I* L/ ~
黄队长固执地说:“不能算!不能算!大理测一次洱海不容易,测一次这定海针更不容易!该测的点一个也不能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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次日凌晨6时许,勘测队顺利返航。& T' ]% T6 s$ l$ B) V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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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黑如漆,几点星光,迎着深夜的冷风,在天际畏畏缩缩地眨着惺松的睡眼。3 k- p6 M4 s- y# A6 E5 l6 h) p
码头上的勘测船披着星光又起航了……- c: |4 _- y4 `
入冬以来,洱海上空白天过境的卫星特别少,定位的GPS信号忽强忽弱。为保证所测的数据都准确,勘测队选择GPS信号最强的时段,每天只有凌晨1点到早上7点,进行测量。船越是往前开,水面的雾气越大,平时雪亮的探照灯,此时已是摆设,船头两米外就伸手不见五指。
) Z4 T8 R$ ? u9 ^1 j* J5 k3 t 夜海雾大,狗成了免费“警戒雷达”。
- k& l4 B0 O1 i+ C, D( s 由游船改装成的勘测船没有配备警戒雷达,大雾中,一只名叫阿黑的当地狗被人抱到了船头……- a5 H9 ]. X4 I& B0 u0 @4 D; [
雾海中,阿黑的一双眼睛,发着墨绿的荧光,注视着前方……一有动静,它就叫个不停!" G$ K* E: q5 t7 @3 b
可是,慢慢地,大家发现阿黑这只免费警戒雷达开始失灵了。它一天到晚总是无精打采,警觉也大不如从前,阿黑怎么了?官兵们急切地把它抱到兽医面前。兽医详细地看过阿黑的症状后大惑不解:“它的大脑过度疲劳,神经功能因此有点失常,症状很似人类的神经衰弱……”
2 ~, u% a7 j1 U “狗也患神经衰弱?这是我从医20多年第一次见到!”兽医感慨道。官兵们心中明白:阿黑是无法适应长期起早贪黑、不规则的生活,累坏了。
6 ?; U% f' y0 Z4 j. ] 大家因此吃一堑,长一智,花钱买回3只小狗,让它们轮流担任“值班雷达”。
" P- [+ B6 u1 u' ?3 m 狗可以“上一天班”,休息2天,可担任勘测任务的官兵,却没有一丁点机会喘息。他们每天顶风冒浪,在洱海采集上万组数据,回来后,又刻不容缓地将数据进行分类、整理、分析、存档……每天工作长达14个小时。& S1 W- E+ ]' j0 Q3 @
镜头六:& Z; L5 p/ r6 a1 X5 |1 U6 X$ j+ I" T
陈副省长双手托起那名战士的腮邦,战士会意地张开嘴,里面的喉咙一片通红,显然是严重充血!陈副省长叫大家都张开嘴,他的眼睛湿润了:在他面前,所有的官兵们都是这样,有的更严重,还化了浓……他深情地承诺:“喉宝你们要多少,我们补充多少!”
- w. c9 Q" W: q 长期超负荷的工作,队员们一个个疲惫不堪,他们的嗓子又痛又痒,又干又涩,好象要冒烟。为了缓解难捱的痛苦,他们将大把大把的“金嗓子喉宝”含在口中……# ?2 I8 K* C! G( [3 x( }9 ?& t
看到大家这么辛苦,陈副省长动情地询问:“你们缺什么?尽管开口!”
+ d9 L$ K1 K" H/ X& Y& q+ F% V e 一个战士说话了,声音十分沙哑:“要是可能的话,就给我们补点喉宝吧。”
0 L& }1 Q* j# p( B+ }7 E- c" U 镜头七:" D. w( F. f E# H2 F/ E$ U
前面是一大片长满野生菱角的浅滩区。队员们放下小舢板,携上仪器,依仗人力划着小舢板采集数据,可没走多远,小舢板也搁浅了,大家只好挽起裤腿,背负着沉重的仪器,深一脚浅一脚地踏水作业……4 v7 a: U5 F; s7 ]1 K+ l
水中、於泥中遍布野生菱角尖,防不胜防。每走一步,都要付出血的代价:锋利的野菱角尖,像一把把无情的锥子,刺破了他们的鞋子,扎破了大家的脚和小腿,钻心地痛……就这样,大伙儿还是呲着嘴、咬紧牙关,一步一步地向前走……洱海沿岸长达140公里的浅滩区的水下地形,就是这样一步一步地测出来的。
* Z1 L3 J* W5 `7 U2 n 洱海是水草型的湖泊,大片水域,遍布浓密的水草,受它们的干扰,现代化的测深仪声波根本无法到达湖底的泥面,测深数据,严重失真。! r3 p' @$ r B
“放弃测深仪,改用传统的手工作业!”重达5公斤的铅砣,系在标绳上,被抛进洱海,铅砣入水,最后却落在厚厚的水草上。
z; [7 M s! e9 W, B) Q4 a4 `6 X 随着一次又一次“继续加缀”的口令,铅砣被加到了15公斤,为检验铅砣是否真正落入水底,中队长陈然换上潜水服,一个猛子扎进了洱海。他惊奇地看到:水底的水草像原始森林,既深又密,重达15公斤的铅砣,轻飘飘地“浮”在茂密的水草上,根本接近不了湖底……返回时,他顺手抓了一把水草,上船后一量,最短的一根都有3米。
9 G2 w* U) ?' Q1 ^% a1 \( P- Q, J 看来,现有的现代手段和传统方法,都无法满足测量的要求,测量工作停滞不前。% p1 ^5 {1 Q8 _6 K; D ~& m
情急中,他们决定:调用国内市场精度最好、频率最大的测深仪。
7 A# A0 M/ n) P5 J2 T 无锡的厂家带着国产最先进的仪器来了,测试后,作用不大;
6 u# x7 u4 b# }; {4 R) ]! R 上海的专家,带着日本生产的仪器来了,可问题还是问题;
# ]; x3 m/ ~4 I- \3 H 韩国的经销商,从广州赶来了,依然一筹莫展……
8 v* @3 j* B0 r# a/ n2 Y! n: E* J 镜头八:+ d% Y5 J) }4 I1 @
2003年的春节一天天临近了,大理的街头巷尾,到处是烟花腾空、爆竹声声,而勘测队借住的小楼依然是一片冷清。攻关,已让大家无心留恋那沸腾的节日。
' g& U c, b- b" ^5 u4 Y% |6 Z 年三十晚上,他们简简单单地吃过晚饭,就各自走到电脑前……
3 n/ N. ?/ M" N; r 历经近两个月的痛苦煎熬,在国内多个厂家的帮助下,一种多频测深仪破壳问世,难题终于迎刃而解。* A; }( A v' I9 {" G5 K8 l
随着勘测队野外作业的完工,室内作业的难题也接踵而来:
5 w8 w7 S( z& d) y 中国的数字地图研制开发,从来就是“各自为战”、“各为体系”、“各立标准”,互不相通,新测出来的洱海水下地形图与洱海周边的陆地地图,因比例尺不同、成图软件不同,数据格式不相通,导致周边的陆地地图与水下地形图无法对接。# z- |* c+ B, `$ W' D/ B: y: c( a
如何使“水陆拼图”实行无缝连接?黄冬生和他的工程师们,又开始没日没夜地查软件、啃各种版本数字地图的交换标准、存储标准……4 v t D" O# E/ W
为弄清一个软件的功能,解开一个数据的奥妙,他们不得不夜以继日地查看外文手册,短短2个月内,他们仅翻译、阅读的外文资料,叠起来可达2米多高……
' c. [& g, ?1 e8 l; a8 Y% E P 通过反复试验思考,他们终于成功地突破了软件“各为体系、互不兼容”的瓶颈,通过形态学与地图学的对接方法,找到了一种转换中的互联通机制,成功解决了这一技术难题。并按照国际标准,先后建立了数字库、图形库和符号库。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