发表了一些有关兰文化的意见,有的朋友善意地劝我:“都什么时代了,还‘传统’、‘传统’地罗唆!”是啊,都什么时代了,为什么还坚持着传统不放?我也经常静夜深思,也曾们心自问:“传统真的过时了吗?” 中华兰文化本身是一项中华传统文化,离开了传统,哪里还谈得上中华兰文化,只能叫“洋兰文化”或“时髦文化”。人们之所以暂时还没有理解,还是与谈得不够、谈得不透有关。我想,只要大家不嫌罗唆,还得找机会与广大兰友谈谈心。谈得不深不透,恐伯是我的修养、水平不够,边谈边学,努力学习、提高吧! 许慎《说文解字》注:“兰,香草也”。不管孔子的“当为王者香”,还是屈原的“芳菲菲兮袭予”,说的都是有香气的“兰”。古谚云:“二人同心,其利断金;同心之言,其臭如兰”。古代的“臭”字同今天的“嗅”字,它的意思是“只要两个人团结一致,可以无坚不摧;嗅到兰香而感到的愉悦,就像听到知心话一样高兴”。 从东晋陶渊明的“幽兰生前庭,含薰待清风”,到唐朝无可的“兰色结春光,……寻泽径连香”,描写国兰的香气,达到了至美的境界。 就连怀疑“今兰”非“古兰”的宋朝朱烹,也说“可能不作凉风计,护得幽香到晚清”,同代的苏辙又说“谷深不见兰生处,追逐微风仍得之”。 到了明朝,余同麓的“坐久不知香在室,推窗时有蝶飞来”和“虽无艳色如桥女,自有幽香似德人”,更是尽人皆知。 清朝杨益生的“幽香逸韵本天成,绿展参差四五茎”;郑板桥的“两峰夹兰竹,幽香在空谷;何必世人知,相知有樵牧”。赞颂的还是中国兰花的幽香。 到了近现代,朱德说:“越秀公园花木林,百花齐放各争春。唯有兰花香正好,一时名贯五羊城”。陈毅也说:“幽兰在山谷,本目无人识。只为馨香重,求者遍山隅”。 历史上虽然有“今兰”和“古兰”之争,不管主张“今兰”不同于“古兰”的,还是认为“今兰”就是“古兰”的,争论的焦点无非是“花叶皆香”,还是“其花虽香,而叶乃元气”。但他们都有一个共同之处,即都认为兰花是一种花朵具芳香的植物。没有了香气的花,既非古兰,更非今兰。 我们很难理解,中国兰花,如果没有了香气,中华兰文化还能剩下些什么了 当然,兰花还是一种自然物,客观上自然界也的确存在着不香的兰花。 我们的祖先,在选育了花大色艳的牡丹、菊花、月季……的同时,也选育了兰花。形小色淡的中国兰,如果没有香气,我们的祖先就不可能从百花丛中刻意关心她、选育她,一代一代人也不可能精心呵护她、莳养她,发展成今天这样的声势,在经受花大色艳、万紫千红的千百种各色花木的激烈竞争中,依然独秀一帜。 诚然,各个时代都会崇尚一些不同的东西,不同的人也会有不同的喜好,有的讲究瓣型,有的偏爱色彩,有的喜好奇异,有的看重叶艺……。如果有人喜欢“不香的兰花”,作为一种个人爱好,理应受到尊重。如果从文化意义上来讨论,我认为‘上无香不取”的看法,确是应该讨论的。但是,“影响和阻碍我们对兰文化全面的研究和推进”的,恰恰相反,倒是“兰香不取”的观点。 中国兰的“瓣型学说”中,从来没有人提及过它与兰香的矛盾,瓣型而要有香气,是一种不言而喻、约定俗成的规律。只能说“瓣型学说”是国兰欣赏的发展,香兰而又有瓣型,提高了她的欣赏价值。 关于叶艺兰,最早发端于日本。因为日本春兰不香,为了增加欣赏点,他们只好发展不香的叶艺兰。不是不香的叶艺兰比香的叶艺兰好,那是他们没有办法让日本的兰花香起来。当然那是日本的文化特点,我们学一学是可以的,但要知道什么是我们的长处,什么是人家的短处。吴应祥先生早就说过:“有叶无花单看叶的植物,在自然界很多,与兰花相似的有百合科的银边吊兰、花叶吉祥草等等。单以叶作为观赏,兰又贵在何处?” 色花、奇瓣、水晶、图斑……,从欣赏的内容上来说,只能说是增加了一些欣赏点,也只是对中国兰花的补充、完善,不存在“质”上的区别。 如果把完美而有香的兰蕙,比作如花似玉的少女,那么缺香的兰蕙就如同一具与之外形相似的橱窗里的人体模型,了无生气,徒有其表而已! 没有香气,就没有中国兰花。 幽香,确是国兰的灵魂。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