国兰和其他植物一样,在种内存在着许多品种。品种是客观存在的实体,但又不是一成不变的。给不同的植物品种命名,正是人们玩赏植物、认识植物的必然产物。事实上,任何植物都是千差万别的。每一种植物都是由成千上万或更多的个体组成的,而其中没有两个个体是完全相同的,甚至同一个个体长出的花朵也不会完全相同。人们对生物观察得最仔细的是人类本身。人类有数十亿个个体(人),而想从中找出两个完全相同的个体(人)是不可能的。一般说来,越是接触得多的东西,越能看出其中的差别。人们栽植国兰、玩赏国兰,对国兰接触多了,观察也就比较仔细了,对形形色色个体间的差异也逐渐掌握了。然后通过杂交或其他方式,从中选出美观的、有特色的、特征相对稳定的个体或个体群,给以命名,这就是品种。品种的英文名称叫“Cultivar”,意为栽培变种(Cultlyated variety),亦即通过人工栽培选育的变异体。由于品种的培育、选出与命名是人为的,因此凡是栽培植物,特别是关系到国计民生或拥有大量爱好者的植物,都会拥有大量的品种。它与市场的关系尤为密切,也就是说是随市场的需要而发展的。近年来,由于国兰市场迅猛发展,新品种也以很快的速度增加。仅以向英国皇家园艺学会登录的兰花杂交品种为例,每年就达300个以上,而各国自己登录注册的新品种更是远远超过此数。 由于国兰在中国有悠久的栽培历史,拥有众多的爱好者,栽培的地域也相当广阔,因此已被命名的品种数目很大,至少在500个以上。其中春兰和蕙兰主要种植于浙江、江苏一带,而建兰与墨兰则更多流行于广东、福建地区。它们都是国兰的传统观赏种类。不少老品种甚至流传了数百年,而一些新品种,特别是在西南一带,又大量涌现,故品种数量极多,数不胜数。寒兰与之相比,虽然分布也很广,但被命名的品种要少得多,这或许是因为花姿花形变化较少的缘故。近年来,比较引人注目的是异军突起的春剑(Cymbidium goeringii var.longibacteatum)和上面提到的莲瓣兰。它们在四川、云南一带拥有很多的爱好者,被炒得火爆,新品种不断涌现,引起了国内外兰界的重视。 国兰品种的命名不同于杂交的洋兰品种,大多数用的是传统的中国名。春兰、蕙兰大多用瓣型分类,故常用‘梅’、‘荷’来命名,如‘宋梅’、‘西神梅’、‘程梅’、‘解佩梅’、‘翠盖荷’、‘大奎行’、‘团子荷’等。有时也用‘品’、‘字’、‘仙’等,其他国兰则没有特定的框框。但一般淡色无斑的多用‘素’如‘张衡素’、‘铁骨素’、‘银杯素’、‘牙黄素’、‘金岙素’等;畸形花的则多用‘蝶’如‘辔蝶’、‘蕊蝶’、‘彩蝶’、‘翠蝶’、‘仙蝶’等。品种的划分和命名主要取决于种植者的意志。大多数优良品种是以花姿花色取胜的,得到广大兰花爱好者的普遍承认,例如春兰中的‘郑同荷’(‘大富贵’)、墨兰中的‘桃妃’、春剑中的‘银杆素’等名品就是这样,赏心悦目,令人喜爱。但也有些品种是以奇取胜的,上面提到的蝶花就属于这一类。蝶花实际上是一种畸形花。在一般花卉中,除重瓣花(也是一种畸形花)受到普遍欢迎外,其他类型的畸形花是无人问津的。但在国兰中是一种例外,畸形花在某种程度上受到人们欢迎,有些甚至被视为名品,如春兰中的‘绿云’(多瓣实际上也是一种畸形花)和墨兰中的‘大屯麒麟’等。但一般的畸形花毕竟是一种非正常的畸变,特征并不稳定,也未必美观。若盲目进行大量的培育和发展,则未必是明智之举。 品种系列的另一个支系是叶艺。叶艺虽然在某种程度上说也是一种畸变或病态,但有些品种外观上相当光鲜美丽,特征也比较稳定,有较高的观赏价值。叶艺品种以墨兰为最多,在台湾极为火爆,有些品种如‘达摩’,价格达到了相当惊人的地步,完全脱离了本身的观赏价值。 按国际惯例,品种需要保持一定数量的个体,经过两年的栽种,特征比较稳定,然后给以命名并登录,向同行宣布,方能得到国内外的承认。但是,目前我国在国兰的命名与管理上存在不少问题。大多数新品种的命名比较草率,不仅未经过较长时间的栽培与观察,在命名时也未指出与最亲近品种的差别,更未按规定注册登录。因此,相同的品种取不同名称的或者品种命名后就消失不见的,都时有发生。前不久,在西南一带身价颇高的“佛祖”“佛兰”之类的所谓品种,实际上是一种偶然的现象。此种兰花由于药帽上出现貌似脸部的紫斑,花被片不完全展开,因此略似弥勒的姿态。但这些特征极不稳定,只见于个别花中,常常第二年就不存在了,故作为“品种”是不够格的。在我国现有的数以百计的国兰品种中,诸如此类的不够格品种,以及差别极小的、甚至连专家也难以辨别的品种数目也不在少数。再者,除传统老品种外,新品种中有不少是落山兰,亦即刚刚从野外来到的或从大量野生个体中选出的实体,并未经一定时间的栽培观察就轻率命名,投入市场的。这给全国兰花品种管理带来了严重的问题,同时也降低了新品种本身的价值。这是需要全国兰友共同努力,才能解决的问题。国兰品种亟需整理与规范。这是全国兰界面临的急迫任务。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