兰花素称人格化花卉。本人也常将兰花人格化,认为:香为兰之魂,株为兰之体,花为兰之容,叶为兰之衣,若有缺损,即难完美。因此,赏兰要求“四美”必具不知兰友以为然否。 恰到好处的植料,恰到好处的肥力,恰到好处的水分,恰到好处的光照,恰到好处的湿度,兰之所宜也;过与不及,而兰之所不宜。守中,古之资达处事之道。凡事能做到恰到好处,守中恒持,成就即在其中。 兰花的株体、叶态、花容,常会因时、因境而变化迭出,多姿多彩,让人眼花缭乱,目不暇接。唯其向洁、向静、向清、寡求的秉性始终如一,但常如故。人若能守德如此,当可免却许多世俗纷扰,淡泊于世,祥和终老。 出乎其类,拔乎其萃的高档兰花,是兰花世界的佼佼者,其由幽谷而人尘世即身价百倍、千倍,甚至万倍于普通兰花。但若仅以香味而论,普通兰花并不就都逊色,某些甚或有过之,据此,我们如果以兰香比喻人的本性,在人世间,不管什么人,无论他的地位多么高、名声多么大,其本性与一般人并无二致。花犹人,人犹花,信乎? 有研究者认为,兰花蝶化是为了吸引昆虫传媒,目的在于为繁殖寻求最大限度的机遇;也有研究者认为,蝶化是兰花进化的标志之一。其实,这本是二而一的问题。物竞天择,适者生存,机遇总是更多地趋向于强者(永远追求向上、永远追求进步者),这是物类延续后代的普遍原则。 有人说,现在人们誉兰花为“第一香”、“香祖”、“国香”,是源于对孔夫子“芝兰当为王者香,今乃与众草为伍”一语的妄解。其实不然。虽然孔夫子这句话,的确是喟叹自己游说列国不被重用的发自内心的不平语,但话是分两层意思表达的,第一层:赞兰草不是一般草,是“王者香”;第二层:叹兰草落到了与一般草混杂而生的地步。人们运用古人的话,大多各取所需,既然兰是“王者香”,将其誉为“第一香”、“香祖”,又有什么不可以呢?因为,在这里运用了对等迁移的原则(犹数学中∵A=X、B=X、∴A=B的运算法则),自然应该是可以成立的。 固然多瓣兰花、少瓣兰花、蝶变兰花和奇瓣兰花是当代养兰者的新宠,但这并不意味着古人就根本没有见过这些形态的兰花。关键的原因是:这些形态的兰花不在古人赏兰的标准之内,所以被格外了。古人要求兰花所具有的七个部件——主瓣、两副瓣、两捧瓣、一鼻柱、一舌瓣,必须端正平稳、敦厚莹洁、不妖不冶,这样一来上述形态的兰花在古人的眼中便成了异类,所以它们就只能枉生幽谷几千年了。不过好在这些形态的“异类兰花”并没有自毁自弃,一直仍顽固地生长繁殖,直到“改革开放”,才尽情地展留出自己的娇容妍姿,走进了现代中国人的厅堂、客室、书斋……,饱赏了我们的眼福,丰富了我们的生活。 有人慨叹;高档兰花的高昂价格甚于黄金。的确如此。不过,这种现象在人类社会普遍存在,那就是:人们的基本生活必需品,比如空气、水、阳光、食物,往往比人们装饰生活的用品,比如钻石、珠宝、金戒、项链等的价格低廉得多,有的甚至根本谈不上价位。这似乎是一种颠倒,但确是一种符合生活逻辑的颠倒。因为,人不单是为活着而活着,活着固然对每一个有欲求的人是必须的,但人更要求自己活得有意义、有价值,因为只有这样才称得上真正的人,这也是人对幸福、美好无限追求的动力之所在。 有一种“下山草”叫“幽灵草”,其草色洁白无瑕,甚为惹眼,招人青睐,但据说这种兰草几乎没有见人栽活过,或者即是栽活,草叶也不再是原有的纯白色,而是变为了本色:绿色。有研究者说,那是因为这种兰草缺乏叶绿素,不能通过吸收阳光产生光和作用,所以不能继续存活“。但我质疑:既能生,便能长,世上还没有只生不长的植物。认识是没有止境的;对任何未知事物都不要匆忙下结论。 兰花的形态实在是有点变化不定:荷瓣、梅瓣、水仙瓣、菊瓣、牡丹瓣、五兰瓣、莲瓣、竹叶瓣、鸡爪瓣、蝉翼瓣、翻扭贻……我真不敢相信兰花有没有真面目——初始面目,所以我有时疑惑兰花简直就是一种“魔花”。不过在人们眼中,芸芸众生的普通兰花也就是那个样子,实在是没有多少看头,只是冷不棱丁地,不知在什么时候,什么情况下,其中就有那么几株倏然变了……是什么“魔力”让这些灵精突然之间改头换面的呢?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