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只在青春等你（2）

  

  
爷爷还在的时候，我喜欢听爷爷讲过去的事儿。我问爷爷，你和奶奶有没有爱情。爷爷眯着眼笑起来，额头的皱纹实在可爱。爷爷说，那时候不懂爱，见个面，觉得可以就定下了，在一起的日子久了，习惯了，就觉得离不开了。我想，原来两个人在一起不是非得要相爱，原来比爱情更长久的是相守。
  
自从上次爬过山以后，南瓜和夏同学变得熟稔起来，常常在QQ里聊到很晚。我问南瓜：“你们都说些啥？”南瓜笑眯眯地打着哈哈，死不开口。我说：“南瓜，你不说拉倒，好歹我和江辰帮你这么大忙，怎么也得出出血，请个饭什么的。”南瓜说：“那是当然的哈。”
  
我打电话给江辰：“南瓜请吃饭，赶紧出来。”江辰是个十足的吃货，哪里有免费的三餐从来是第一时间赶到。江辰在电话那头大吼：“等我！”
  
我们选了一家消费得起的餐馆，点了几个小菜，几瓶啤酒。江辰说：“大哥，给我点个饮料，我不喝啤酒啊。”我和南瓜望了他一眼，齐口说出：“鄙视！”南瓜挺能喝的，咕噜咕噜就几瓶下肚了，我本着身体要紧，只喝一瓶的宗旨，小杯小杯地抿着，双眼望着南瓜豪情万丈的样子。江辰一个劲地吃菜，好似吃慢了，鬼会把他扯走。
  
南瓜喝得有些脸红了，开始吹牛逼。那张油腻的嘴巴，唾沫横飞。他说：“感谢你俩的帮忙，让我终于可以和小夏更亲近了些，可以当着她的面说话不脸红，可以和她开玩笑，可以和她聊到很晚。虽然我还没有对她表白，就算表白失败了，但我相信，只要我死缠烂打，厚着脸皮，不离不弃，小夏一定会给我机会的。来，干杯！”江辰停下嘴里的那一块肉，说了句：“大哥，你和她聊得这么水深火热了，居然还没有表白啊，眼看就要上学了，你想啥时候说啊。”我跟着附和起来：“明明是没皮没脸的人，表个白这么难啊。”南瓜哈哈大笑起来：“你们不懂，爱情就是这样慢慢培养的，时机不成熟，你捅破那层窗户纸，后果是很悲剧的。”我和江辰不屑起来：”你啥时候变成情圣了。”
  
其实南瓜是花了心思的，有一次，夏同学在群里问，有没有人家里有考托福的书，表姐要用。南瓜说：“我有，我姐上完大学时候买的。”其实我知道，南瓜只有妹，哪有姐。南瓜跑去新华书店，买来几本全新的书。他害怕小夏看得出来是新买的，于是花了一个下午，一页页地翻，偶尔拿笔写写画画，终于看起来像是被人用过的了。第二天，南瓜带着书，去了市里。我和南瓜江辰都是住在同个县里，离市里大概有一个小时的车程。南瓜把书给了夏同学后，连个饭也没吃就赶了回来。南瓜说：“小夏叫我去她家吃饭，我实在不好意思，就借口说家里有事，跑走了，我是不是很没出息？”我说：“YES。”
  
那段时间，动画片《喜洋洋和灰太狼》播得热热闹闹。夏同学把自己的网名，改成了懒洋洋，说自己最喜欢的就是懒洋洋了。南瓜跟着把自己的网名改成了灰太狼，并且拉着我去超市逛了一圈，只为买一只懒洋洋的毛绒公仔送给夏同学。我说：“南瓜，夏同学不跟你真是损失啊。顺便买点吃的给我吧。”南瓜瞪了我一眼：“没钱！”
  
懒洋洋哪里会喜欢灰太狼。它只知道灰太狼是那个一天到晚想要抓自己，然后煮着吃，烤着吃，涮羊肉，炖羊汤......所以碰到了，躲也躲不及，哪里还会想着灰太狼的好。
  
有时候我和江辰熬不住了，偷偷地试探夏同学。我们问：“觉得南瓜这人咋样。”夏同学说：“很好啊，很健康很幽默。”江辰说：“有没有一点点心动的感觉。”夏同学扑哧一笑：“啥是心动的感觉，只有心痛的感觉。”我和江辰知道这个神婆又在打太极。其实我明白，夏同学哪里会不知道南瓜的心意，送这送那，跑东跑西，殷勤得像自家人。只是人吧，有时候就是喜欢那种不明所以糊里糊涂的感觉，像是被人挠着痒痒，舒服得很。江辰说：“这么好的男人，要是我是女的，就把他泡到手。”我和夏同学目瞪口呆地望着眼前这个妖娆的男人，大喊：“怎么不去死！”
  
南瓜终于还是憋不住了，那层窗户纸在离开学还剩三五天的时候被捅破了。南瓜说：“小夏，我知道我是个不守规矩的人，是个调皮捣蛋的人，是个无头无脑的人，是个和女生说话会脸红的人，我知道自己缺点一大堆，但是我在高二的时候就开始在意你，我没敢和你说话，我知道你每天坐225来学校，喜欢吃校门口的煎饺和拌粉，每天晚饭前会去西门口的运动场跑十圈。我每天望着你，没能接近，却觉得幸福的要死。我发现自己开始喜欢你。”我和江辰听到这些表白词的时候，感动得要命。夏同学低着头，手指纠缠在一起，一言不发。许久，她冒出一句：“还是做朋友吧。”
  
我草，我和江辰当时差点吐血，以为他们暧昧了这么久，已经是十拿九稳的事了，没想到结果是这样的。我望了望南瓜，眼睛里好像揉进了尘土，湿哒哒的。他佯装随意：“没事啊，我知道没有那么简单就能追上你，但我还不会放弃。”
  
后来，南瓜喝了好多酒，醉得不省人事，嘴里满是胡话。我扶着他，江辰去开了间房。我拿手机给他家里打电话，说和南瓜在同学家里，他正洗澡呢，叫我打个电话给您。放下手机，看着躺在床上的南瓜，心里难过起来。
  
爷爷说，没有爱情也可以在一起，并且过得那样喜欢，有爱情在一起，那就是天赐的福了。可是我忘了问爷爷，如果我喜欢她，而她不喜欢我，那还能不能在一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