荆河街道办事处附近有个火车站装卸队,每天都能看到排着整整齐齐队伍的卸货工人,冬天的时候,他们身上披着一件破旧的军装大衣,夏天,很多工人会光着膀子卸着一袋100多斤的货物,在这些装卸工人中,杨生是最小的一位,但是他干起活来,毫不逊色于那些比他年长的工人。
据说,杨生是当年调车员老杨捡来的弃婴,从小吃着铁道家属区的百家奶,听着轰隆隆的车声长大。杨生长得有点虎头虎脑,肥肥壮壮,说话又结结巴巴,很多人都叫他“傻大楞”。后来,杨生上了学,读到高中就没有心思念了,执意要出去打工。老杨为了让杨生知道生活的辛苦,托人让杨生进了火车站的装卸队。他以为杨生会知难而退,但是没有想到他却在装卸队里成了最有“名气”的装卸工。
因为杨生的年龄最小,所以每次出去干活的时候都会排在队伍的最前面,而且卸货的时候都是干得最多的一个,有时候工友在旁边休息,他还是在那不停的卖力干着,很多工友渐渐对这个呆头呆脑的杨生产生了好感。
那天,他像往常一样,哼着歌曲到车站等待要到来的一批货物,无心之间看到火车轨道旁边的草丛里有什么人在滚动,他不明白地问队长:“是在打架?”队长哈哈一笑说:“一男一女跑到荒郊野岭的火车轨道旁边打架?”杨生知道了是怎么回事,红了脸没有再吱声,向远处张望着等待着即将到来的货运火车。
不到十分钟,杨生就和其他的装卸工人忙了起来,从南到北,一袋一袋100多斤的货物,在杨生扛到肩上的瞬间,看起来是如此地轻松,这似乎对他来说,比读书有趣多了,有钱赚,又可以减肥,一举两得。
当杨生一个人把最后一节车厢的货物卸完时,他突然看到火车轨道旁边有一团白花花的东西横在铁轨上,火车已经缓缓启动了,眼看就要逼近,杨生发疯似地跑上前,发现那团白花花的东西竟然是刚才在草丛里滚动的女青年,披头散发,赤身裸体,杨生抱起女青年飞快地躲到火车轨道的一旁,此时,火车嗖地一下子过去了,好在有惊无险。
杨生才发现女青年的手脚都被绑着,身体和脸上都有草丛划过的伤痕,他把自己身上的外套脱掉,让女青年穿上。
“我是被别人强奸的,谢谢你刚才救了我一命”女青年突然哽咽地说着。
“没,没,没什么,你,你怎么回事啊!”杨生磕磕巴巴地说着。
女青年把事情的经过一一讲述给杨生听:“我叫小青,是一名女大学生,没事的时候经常上网聊天,后来和一个网友好上了,那网友约我出来见面,我便答应了。没想到一见面,那网友就把我强奸了,还要试图谋杀我。”
说到这里,小青呜呜呜地哭了起来。
后来,杨生把小青送回了学校。从那以后,小青再也不聊天了,没事的时候,她常常来杨生干活的地方,而且还会从学校食堂给杨生带来午饭,经常把杨生的衣服带回学校洗,一来二往,两个人的关系越走越近,杨生的工友还经常调侃他:“傻大愣,行啊,讨了一个这么漂亮的老婆!”每次这个时候,杨生的眼睛都笑得眯成一条线,小青也不好意思地低下头。
暑假的时候,小青准备把杨生以男友的身份介绍给父母,她的父母见到杨生后,说什么也不同意,但是小青坚决地对父母说“非杨生不嫁”。
那天,小青又来为杨生送午餐,只是这次,她换了一条路线,站在火车轨道的对面,她想从背后看着杨生,杨生也看到了小青,他冲小青挥了挥手,似乎在告诉小青“马上就要干完了,让她在等一会儿”。
当杨生干完活的时,小青提着手中的饭飞快地跑着去见杨生,在她正要穿越轨道时,火车轰隆隆地驶过来,杨生叫着小青的名字疯了似得跑过去,可一切都晚了,在两个人“碰头”的那一瞬间,火车从他们的身体上飞驰而过,小青和杨生倒在了血泊中。
杨生的工友们看到这一幕,眼泪夺眶而出。这一次,没有人再叫杨生“傻大愣”了。
(文/阿会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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