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渭的《水仙兰》

作者：马性远　冯仰澄　阮庆祥　朱明水　杨德礼　孙胜利　钱茂竹　　在明代中期，稍后于文徵明的花鸟画杰出代表是徐渭。徐渭字文长，号天池山人、青藤道士，其故居在今绍兴市区后观巷大乘弄内。幼孤，性警敏，天才超逸，九岁能文，二十岁为生员，但以后却屡试不中，他于诗、书、文、画无不精绝。徐渭自谓：“吾书第一、诗二、文三、画四”，但清初朱彝尊说，徐渭的诗文“不若画品”。他的画涉笔潇洒，独得天趣，尤其是花鸟画、用笔纵横，不拘绳墨。淋漓尽致，气势奔放，开创了明代中期水墨画写意花鸟画的新格调，对后世影响很大。清代郑板桥自称“青藤门下一走狗”。现代齐白石曾写诗；“青藤、雪个(朱耷)远凡胎，缶老(吴昌硕)衰年别有才，我欲九原为走狗，三家门下轮转来。”　　在《徐渭集》中有许多题画诗，除咏竹诗外，当数题兰诗、这些传记录了他画兰时的心境。他有很多兰与水仙相配的画，水仙是“五清”或“五友”之一，兰与水仙一起更显出清幽秀媚。《题水仙兰花》诗三：“水仙开最晚，何事伴兰苕？亦如摩诘叟，雪里画芭蕉。”题《水仙兰分》诗又去：“水仙丛竹挟兰英，总是湘中三美人。莫遣嫦娥知此辈，定抛明月下江津。”把水仙、兰、竹喻为三美人，又与嫦娥、明月连在一起，秀逸雅洁，出凡拔俗。他的名作《水仙兰》图上更有一首专题水仙兰的诗：“自从生长到如今，烟火何曾着一分。湘水湘波接巫峡，肯从峰上作行云？”把水仙与兰花的清雅灵秀、高标绝格写得无以复加，诗以画配，画以诗行，更增添了画的艺术魅力。他的《题兰竹》诗写在《兰竹图》上：兰与竹相并，非关调本同。氤氲香不远，聊为引清风；”兰与竹互相依靠，翠竹引清风，清风播兰香，交映生辉，何其神妙。他的花卉画达于出神入化境地，有《画兰》诗一首单写他画兰时的心情：”醉抹醒涂总是春，百花枝上缀精神。自从画得湘兰后，更不闲题与俗人。”这岂只是画兰，更是写人，画家的精神和兰的品格已经融为一体，无分彼此了，表现了画家兼诗人的高风亮节。　　在徐渭之前，绍兴籍的著名花卉画家代表很多，尤其是陈录。录字宪章，号静斋、如隐居士，后以字行。他的兰梅画，笔意儒雅，清奇可爱。当时人说他与名画家王谦齐名，而论者又认为陈录的笔力遒劲在王谦之上，格调高雅，笔的画意别具生趣。　　在徐渭稍后，绍兴的著名花鸟画家当数刘世儒和沈襄。 刘世儒，宗法王冕，以画梅称著，亦善画兰，柔密疏简，皆臻妙品。沈襄，号小襄，为明代名臣沈炼之子，少年好学，工诗善画，又好剑术，他从剑术中悟得花卉画法之妙，也以画梅为主兼及兰花和丛竹。他的花卉画，得到徐渭的赞许，当时人称其画为“清流之笔”。　　在明末，绍兴籍的倪元璐和陈洪绥驰骋中国画坛。倪元璐(1593～1644)，上虞人，落职南归，居绍兴城南。长于山水花卉，喜用水墨生晕之法，极苍润古雅之致。陈洪绥(1593～1652)，诸暨人。他富民族气节，一次，清军将领俘得陈洪缀，令他作画，他不画；刀刃逼之，他依然不画再三诱逼之，始画。但画毕后以署名为由，抱画醉饮夜寝。待天明后，就抱画逃走了。他喜欢为贫苦人作画，以为周济办法。史载凡贫士得其画而生者达数十百人，因而为人们所称道。他长于人物画，但也工于花卉草虫，常用工笔勾勒精细，色泽清丽，是花卉画中又一风格。与当时书画名家崔子忠齐名，人称“南陈北崔”。晚年住徐渭故居青藤书屋，为保存徐渭故居和书画作出了贡献。　　其时，绍兴还有不少工于花卉，特别是兰竹的画家。如祁彪佳(1602～1645) ，工书善画，笔墨淋漓挺拔。又有茅培(字厚之) 、吴晃(字仙台) 、张弢(字亦寓) 等人，《明画录》中均称他们；“工兰竹”、“兼善兰竹木石”、“兰蕙石竹，笔法纵横，书亦秀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