难忘故乡猪肝鲊肉飘香----------杨树兴(白族)
难忘故乡猪肝鲊肉飘香杨树兴(白族)
我的故乡是云南鹤庆著名的水乡——草海镇母屯村。在我记忆的心屏上,许许多多与故乡连在一起的童年往事还记忆犹新,时常令我牵肠挂肚、难以释怀。其中,最让我难忘的是家乡父老乡亲精心腌制的猪肝鲊那阵阵沁人心脾的飘香。
上世纪70年代初,我八、九岁光景。我家人丁兴旺,常年有10几口人吃饭。虽然当时还处在吃大锅饭的年月,但是由于家里劳动力多,加之我爷爷精打细算,日子还算过得比较舒心。每年十冬腊月都能杀上一头年猪,除了上交一半给县食品公司外,还能留下一半自己食用。
每逢杀年猪,大人都会把猪肚子、猪肠子和排骨拿到我家后门外的龙潭大沟水里漂洗得干干净净,切剁成一筒手指头那么大一条条一块块;然后放到大洋盆里,辅以用对鸡窝冲好的粗辣子面、花椒颗粒、草果面、盐巴、鹤庆乾酒,再用手拌匀;最后放入土陶烧制的罐子中,用木勺压紧,倒上一点乾酒,撒上几把盐巴,铺上几页用清水洗净的青菜叶子,用塑料袋紧紧封住罐口,三个月以后便可开封食用。
在我记忆中,我爷爷总喜欢隔三差五地在饭甄子里蒸上一碗猪肝鲊,炒上一盆洋芋,再煮上一锅青白菜汤,或者牛皮菜汤,抑或是菠菜汤。吃饭时,每当我看到鲜红的猪肝鲊碗里飘着一层红红的油花,阵阵诱人的独特香味飘进我鼻翼的时候,总是馋涎欲滴,下拢饭吃差点儿连舌头都一起咽进肚子里去……
当时,由于深受读书无用思潮的影响,我十一、二岁时,曾经辍学在家两年。生产队长见我整天无所事事,照顾我去放牧生产队里唯一的一头名唤“大秧鸡”的老水牛,每天给我3分工分,家里的大人爽快地应承了下来。于是,我每天拉着“大秧鸡”去放,名副其实地成了小牛倌。
春二、三月,阳光明媚、柳絮飞扬、小草勃发。我每天太阳不出就吃过早饭,收拾好柴火、松毛、铜锣锅、小铁锅、锑勺、碗筷、洋火、塑料布,盛上一碗溜溜尖的大米,抓上三、五团腊油,最重要的是舀上一勺猪肝鲊,一起放进小竹篮里背着,急急忙忙到生产队的牛圈里牵上“大秧鸡”,径直朝村东两公里外的海尾河畔万亩草海湿地走去。到了河边,我把老水牛赶进长满青草的粪窝台(生产队用来晾晒草海肥的小岛)上,自己却到海尾河西边的豆田埂上玩耍。玩累了就赤条条地钻进海里洗澡,洗累了就把塑料布铺在河边的草地上睡大觉,大可不必担心牛会丢失。俗话说得好:“放牛睡扁头,放马跑大胯。”……
一觉醒来,抬头看看太阳当顶,已是晌午十分。我就跳进身旁生产队的蚕豆田里,剥上一大碗蚕豆,用几块大土块搭上一眼灶,生火做饭吃。不久铜锣锅饭闷熟后,我就架起小锅,丢上早准备好的三、五团腊油,把青蚕豆放进锅里炒得三分熟,然后舀上两碗海水,把一勺猪肝鲊倒进锅里拌匀。十多分钟后,一小锅猪肝鲊煮青蚕豆就散发着一缕缕馋人的浓香,倏倏地钻进我的鼻孔,逗得我肚子里的馋虫咕噜噜咕噜噜地直叫唤。不到一袋烟的功夫,饭菜就被我吃得精打光。太阳落山前,我背起煮饭的家什,吆喝着吃得“吹鼓打”一般的“大秧鸡”回家了。
党的十一届三中全会以后,改革开放的春风吹到了地处滇西边陲的鹤庆小城。县食品公司秉承具有200多年制作历史的鹤庆猪肝鲊传统工艺,腌制了大量的猪肝鲊,一经投放市场,便引起轰动效应,成为了远近闻名的鹤庆美食。“一峰招来百花香。”在县食品公司的带动下,而今的鹤庆出现了上百家经营腌制猪肝鲊、风干里肉、吹干和盘腿的生产专业户。家乡的猪肝鲊也成为了一个响当当的美食品牌,走进了千家万户的百姓餐桌。与此同时,猪肝鲊也成为了人们招待贵宾,走亲访友的、馈赠亲友的旅游佳品。
现在鹤庆猪肝炸的吃法已不仅仅局限于上世纪70年代炖吃、煮吃、炒洋芋吃和煮青蚕豆吃,而是成为了鸡鸭鱼肉、山茅野菜、臭豆腐、白豆腐等等菜肴必不可少的绝佳配料。
说句实在话,40多年过去了,我再也没有吃到过当年爷爷蒸炖出来猪肝鲊那样的美味,更没有吃到过我放牛时自己做的青蚕豆煮猪肝鲊那样令人垂涎三尺的美食。现在回想起来,童年时期那一缕缕猪肝鲊的阵阵飘香,仿佛还在荡涤着我的五脏六腑,让我久久难以割舍。
作者简介:杨树兴,1964年2月生于鹤庆,散文代表为《父亲的希冀》。
通联:672403云南大理州巍山县白龙桥中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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