usiskszv 发表于 2015-9-3 00:24:11

古代法官嫖娼的事儿

唐宋以来,均设有妓乐,分宫妓、官妓、营妓、家妓,分别服务于宫廷、官府、军队和私人家庭,明朝至宣德帝时,依然保留着。此处所谓妓,是指在乐籍的乐妓,不是卖淫的,其功能主要是表演歌舞、奏乐,类似文工团。但是,比文工团团员惨的是,乐妓地位非常卑贱,属于牛马一样的财产。既如此,作为妓,主人或官员老爷要让你侑酒陪睡,一般妓女很高兴顺从,因为这样有好处,甚至能改变地位——宋孝宗的杨皇后就出身乐妓,她的妈妈张氏就是宫妓,后来外出嫁人。这女孩出生后,长得非常漂亮,又聪明懂事,被皇太后看上了,养在身边,长大了,就配给孝宗,后来当了皇后。</p>五代时期的名画《韩熙载夜宴图》,等于是皇帝派人偷拍大臣韩熙载家里饮宴的情景。韩熙载当时遭朝廷猜忌。他无奈,只好夸张地饮酒作乐,每饮酒必有官妓佐酒。那些喝多了的官员客人,看上了某个妓女,要跟这个妓女睡觉,韩熙载还给妓女与这些官员睡觉提供方便,不仅提供方便,他还变态地带着其他官员和妓女,隔着窗户看别的官员与妓女做好事。可以说,韩熙载家就是个淫窝。韩熙载以此自污求保,皇帝看了侦查员顾闳中偷拍(画)的《韩熙载夜宴图》,对韩熙载这种没出息的放纵非常放心,因为他显然已经彻底堕落,自暴自弃了,没有政治抱负和人生理想了。
大宋的死敌金朝,也有官妓——金朝的大法官、御史大夫合住,有一次出差路过宿州,当地官员牙虎忽招待合住,让歌妓侑酒伺候,晚上还让这个妓女陪大法官睡觉。大法官通常嫖妓都不花钱,自然有人埋单,或是嫖霸王娼,不给钱。但是,这次大法官合住次日清早起来,吃完早餐就要告辞,牙虎忽带着人来了,说:大法官,你昨晚睡了我们的歌妓,还没给钱就要走啊?合住很愕然。牙虎忽说:大法官你愣着干什么?没钱是不?不可能啊!说着,就动手翻大法官的行李,拿了几件值钱的丝绸衣服,说:得!这个就当大人给歌妓的嫖资吧。大人今后外出,一定记得带钱啊!不要睡了人家女孩还不给钱,作为一个有身份的人,这样太掉链子了!牙虎忽一顿侮辱,气得合住说不出话来。不过,至此,朝廷的官员路过宿州,都不敢住宿,甚至能不去宿州就不去。这样,宿州少了很多政府接待的麻烦。
明朝初期,那个非常有名又非常有才的大学士解缙就给朱元璋上书,要求撤销官妓,以其“非人道所为”。但是,朱元璋没有听他的。到了明朝第五代皇帝宣宗朱瞻基即宣德皇帝在位的时候,官场的风气已经很坏了,官员宴饮聚会,没有妓女三陪,就不算时尚,不算体面。至于官员集体狎妓、买春,那是很普遍的。狎妓、嫖娼,还都在政府公务接待的酒楼、宾馆。
明代有个叫谢肇浙的记录了明代娼妓的情况,他写道:“今时娼妓满布天下,其大都会之地,动以千百计。其他偏州僻邑,往往有之。终日倚门卖笑,卖淫为活。”妓女十分活跃,有的甚至都搞到寺院里去了。
宣德年间,都御史刘观因为和其他衙门的法官们集体买春、嫖娼,以贪淫之罪,被撤职查办。
都御史是干什么的?权力非常大,其“职专纠劾百司,辨明冤枉,提督各道,为天子耳目风纪之司。凡大臣奸邪、小人构党、作威福乱政者,劾;凡百官猥茸贪冒官纪者,劾;凡学术不正,上述陈言变乱成宪、希进用者,劾”。简单地说,其权力就相当于现在的中纪委兼最高检察院。作为皇帝的耳目,不仅管官员,可以说京城的各种风气都归他管,当然,他的职责是管官员,百姓是看官员的样子的,管好官,百姓就自然风从向化了。所以,天下官员闻都御史之名无不两股战栗,魂飞齿震。
这样的官员,应该是天下官员的道德风纪的楷模才对,就是说,你是执法者,别人犯错误,你不能犯错,或者说,你应该是最后一个犯错误的。比如,别的官员狎妓、嫖娼,你就算把持不住,也应该是最后一拨召妓的。
可是,这个刘观大人玩得很疯狂,吃饭必宴会,宴会必召妓,自己嫖妓不算,还带着其他法官一起嫖娼。
刘观的事被举报,告到皇帝处,皇帝命有司劾查。刘观开始狡辩说:我们没有发生性行为,就是按摩了一下。
宣德皇帝对此十分忧虑,很生气,他召开干部大会,做了重要讲话,说:喝酒,是人之常情,朕从前之所以没有禁止,正因为此。但是大家都是读书人出身的干部,是士大夫,士大夫最基本的修养还用朕说吗?你们各人心中应该有礼义廉耻管束着,并且相互激励,不让彼此堕落。有了这些修养,卑贱的妓女,你们怎么会去亲近?怎么会去集体买春、嫖娼?现在,这种风气非常坏,以刘观为典型,非常过分!你是纠察官员风纪的,你是执法者,怎么能带头干这种事情?看来,现在不彻底禁绝娼妓,整顿官场风气,天下的礼俗就要被刘观这种贪淫之人搞坏了。(“饮酒,人之常情,朕未尝禁。但君子当以廉耻相尚,倡优贱人,岂宜亵狎!近颇闻此风盛行,如刘观辈尤甚。每赴人邀请,辄以妓自随,故此辈仿效,若流而不返,岂不大坏礼俗!”)
宣德帝将刘观查办,让人推荐新的都御史,于是,一个中国文化史上相当重要的人登场了,他就是顾佐。顾佐为人刚棱不挠,守正嫉邪,吏民皆畏惧,贵戚为之敛手。他提出一个重要的建议,就是将全国的歌妓全部禁绝。从政令上禁绝之后,官员们就不敢明目张胆地叫歌妓侑酒侍宴,更不敢公开嫖娼了。同时产生了一个新玩意儿:中国戏曲开始迎来一个全盛的男旦时代。
宣德皇帝对百官进一步说:官员为人要洁身自好,办事要竭诚公正,公生明,廉生威,别怕别人举报你。现在官场的风气坏得令人害怕,大家不是比谁更廉洁,而是比谁更肮脏。别人是禽兽,自己非要禽兽不如,否则就吃亏了似的、很委屈似的。这是什么逻辑?这样下去怎么行?朕知道,现在不少官员也抱怨,说民间情绪对官员们有误解,民间有浓厚的仇官情绪,凡是官员干的事都说不好。官员往东,民间往西。这种情绪当然对官员是不公的。但是,我们想想,为什么会造成这种状况?《论语》中,子贡说:“纣之不善,不如是之甚也。是以君子恶居下流,天下之恶皆归焉。”意思是说:桀纣那样的残暴荒淫之君,他们未必做过像书上说的、戏里唱的那么多惨绝人寰的坏事,但是,大家把他们塑造成了千古残暴荒淫的形象代言人。这就是告诫读书人,要修养向上,当官要一心为国为民,夙兴夜寐,忠诚公正,不能甘居下流,不能做坏事,不能贪污荒怠,否则什么坏事,尽管你不一定做过,但是人们都会认为你一定做了,因为这种坏事就是你这种人才能做,你有条件做嘛,你有条件腐败嘛。到最后,连狗拉的屎都说是你拉的。(摘自许石林的新书《桃花扇底看前朝》)
内容简介: 本书作者,游刃于历史人物掌故之中,上到帝王,下至文官武将、黎民百姓,皆不在话下;小到个人慎独功夫,大到社会建制,提笔即成;嬉笑怒骂间,旧社会的三纲五常钢骨、社会情状,跃然纸上。在调侃古人“冥顽不灵”的字里行间,亦戏说着先贤金石之言,劝善之意。
莫说今人士大夫式的劝善教化以言志载道太过冬烘,抹杀学人进德彰贤的现代意义;更不能单以一个“旧”字将古人宣扬的德行义理沦为阻碍个性解放、现代文明进步的众矢之的。作者将忧世之心,化作崇古之文、笑骂之笔,其中自有深情。
作者简介:于古人,我崇拜的读书人比比皆是。因此,人笑我保守、迂阔,我悲喜交加:喜者,那是我的梦;悲者,愧不敢当,差远了!
于白话文作家,我喜爱的首推汪曾祺先生。经得起反复读。学古人、学今人,学谁都别想靠谁。
我出的几本书就是这样写出来的。我兴趣广,又贪婪虚荣,不能容忍在文化上太外行,在诸多门类下了点工夫。人问:你到底是哪个专业?
我干嘛要专业!专业即器,吾不欲成器也。不想成器,写作就无功业追求。写作带来不少快乐和好处,它成为我唯一不欲苟且勉为的事儿。
我不愿把写作经营成一块遮挡天空的乌云,尽管我未必能成为吹散乌云的清风。
主要著作:《损品新三国》《尚食志》《文字是药做的》《饮食的隐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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