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了”:像极了原始哥特的后朋克
每一次提起“走了”这支乐队的时候,我的兴奋绝对不亚于每一个喜欢或者讨厌他们的人。主唱李焱,来自宁夏,有1米8以上的个子和干瘦的身材。贝斯手双喜(前任是李雪涛),曾经是西安摇滚演出的主办者之一、“张冠李戴”经纪公司负责人,现在已经是张冠李戴音乐节的主办者和黑撒乐队的贝斯手。鼓手黄星,宁夏人,在与主唱相识之后加入乐队。我认识他们的时候,他们刚刚换了贝斯手,并且第一张小样也在紧张有序的录制当中,那两个月是在 “金丝猴”陪伴下度过的,这让我想起同等价钱的软“兰州”,也让我想起一幅画面:李焱从牛仔裤里拿出早已经揣弯了的软“兰州”,两只手弄直,放在嘴上,点着... ...回想起来,已经是十年前的事情了。</p>我仍然记得在他们的小样首发式上,录音师兴冲冲地说:这是西安有史以来最精良的一张小样。是的,这张小样在当时是最出色的,他们的朋友小猫也在给某杂志的文案中这样写道:无论怎么看,这张小样都像极了某个乐队的正式专辑。大概是2003年,李焱住在美院旁边的二府庄,我和小猫去他那里拿被子,本来想听他说说小样的事儿,但是他没有说。他电脑里放着其他乐队的歌,评论说和国内某一支乐队像。
我不知道当时或者更早以前,有多少人喜欢他们或者讨厌他们,但肯定都不在少数,前者可能把自己对他们的喜爱埋在心里,后者则勇于说出观点。如果是这样,前者似乎要比后者多一些,2003年的西安,仍然是一个崇尚重型的城市,对于其他风格的乐队,大家需要时间接受。
他们本身的定义是后朋克,但更像极了原始的歌特:鼓来打底,吉他的铺垫,贝斯来穿插。这更像主唱本人的乐队,他们有太多好的歌词和动机,足以打动每一个在场的人的心灵,它可以让你瞬间颤抖,体温骤然下降,然后迎接更多突如其来的悲伤。主唱则是敏感的,他只是抱着琴,永远穿着一件大许多的外套,弓着背唱出一个又一个和自己相关或者不相关的故事,他过分地在舞台上抽搐,这种做作换来的不是唏嘘,反而是更多的感叹。音乐更加充分地表达,在节奏急促的时候,有人跟着一起双脚离地跳跃;在抒发感情的时候,有人不由自主地踮起脚尖。同时主唱又是沉默的,除了歌唱之外,和嘴有关的只有烟和酒。他让足够多的女孩子兴奋,而这些女孩子因为这个主唱,更加喜欢这个悲伤的乐队。
主唱李焱不是我或者许多人猜测的那样,生活中的他爱说爱笑,不管他是快乐或者悲伤,总在谈话中有意无意地插入自己对音乐的感受,一种对音乐的坚持和对生活的热爱,同时出现在他的内心深处。
小样只发行了200张,李焱向朋友借了一点儿钱。可就是这200张制作精良的小样,在西安销售得却异常缓慢。出于坚持和热爱,这点不如意显得微不足道,人们的非议少了,但是非议后,抵抗还在悄然继续。
后来,他们的现场比以往活泼,他们的生活比以往拮据。有人说,他们像“木马”、像“拆”... ...关于中国这样的乐队,人们的评价总是如此“正常”,但愿听众能看到更多的不同,看到感情,看到态度... ...对于他们,有时候内心的敏感和混乱才是良药。身处平静的人们,好像不该说得太多。
2003年10月,乐队在进行了西安、南京、成都三地巡演后宣告解散,在此次巡演中,剩下的多数小样销售一空,得到了无数的赞扬和肯定。2004年夏天,他们录制的最后一首作品收录在《掩灰的色彩:西安独立音乐合辑vol.1》之后,乐队正式解散。乐队解散之后,李焱闷头做起了电子乐,在摇滚现场见到他的机会越来越少,他说他已经厌倦了乐队这种形式。也许对于他来说,一个人做音乐可能是最无奈的选择,好在,他还没有放弃。(摘自《昨日不辞而别:废都摇滚记忆1990-2014》)
内容简介:中国首部地域摇滚史,全书近40万字,200多支乐队,100多张照片,80多张唱片,近30副珍藏海报,全景再现西安摇滚近30年发展历程。这是一种跌宕起伏的生活,也是常人难以理解的英雄梦想。
本书附赠首部西安摇滚纪录片《西摇记》,记录了一群年轻人在西安摇滚圈近十年的往事。他们把最好的时光和年华献给摇滚乐,把最好的青春留在这个城市。那是最好的时光,最好的时代,穷困,躁动,死不妥协,对这个厚重城墙包裹的城市来说,那是它摇滚乐的黄金时代。
首部西安摇滚书籍+纪录片,从未公开过的尘封影像,见证我们的青春。
作者简介:锤子,超级马力乐队主唱,写作者,和周琦创办独立出版机构“不是出版基金The Atypical”。著有诗集 Bad Time for Poetry:Mr Chui (诗歌的坏年代:我的名字叫锤子)、剧作集《性瘾》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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