盛夏:访花苍山洗马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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盛夏,访花苍山洗马潭,据报昨天花开最盛,今日访花,果然漫山遍野。玉局峰顶,洗马潭畔,满山尽披黄金甲,瞬间秒杀灵魂。都说三春过后诸芳尽,谁知盛夏杜鹃始灿然。子归花开,可缓缓归矣。所有离开的,失散的,都回来吧。
大理是一个神奇的地方,等你万水千山走遍,蓦然回首,才明白那个一直以来想要寻找的地方,原来就在身后;大理也是一个来了就不想走的地方,有北京的游客说,也许大理的山不是最高的山,大理的海不是最深的海,大理的白族,也不是最具特色的民族,然而这一切加在一起,让大理具备旅游首都的气质。于是大理成为一个汇聚之地,包容之地,归宿之地,亦俗亦雅,各种各样的人,都可以在大理找到家,累了,就回来。
大理的苍山亦然。也许苍山不是地球上最有名的山,也不是海拔最高的山,更不是最神秘的山,但一定一座很完美的山。苍山伟岸俊秀,不是那种穷山恶水,嶂气蚊虫妖冶,而是饱含国画山水的文墨气息,十九峰十八溪浑然天成;一屏画卷,看似温和,走进去方知悬崖峭壁,层峦叠嶂。更为可贵的是苍山阳春白雪兼得,山下春暖花开,山顶晶莹白雪,更有崇圣寺、中和寺、感通寺、无为寺、观音堂等大小寺庙或隐匿山中,或低伏脚下,不负“灵鹭山”古名,不负大理妙香佛国盛誉。盛夏看杜鹃漫山遍野,深秋读黄叶层层叠叠,冬天品一山白雪皑皑,春天听种子悄悄盟芽,美事!
乘坐苍山洗马潭索道上山,一路飞驰云上,穿行雾中,想象如何像神仙一样腾云驾雾,猛地云开雾散,眼前现出一片星星点点的黄杜鹃,沿山形蜿蜒铺展,剩下的就是一声声惊叹了。
走出吊箱,满耳清凉,满目清凉。空气中流溢着植被的芬芳,三三两两的冷彬撑开遒劲的枝杆,静立在时光中期待与你擦身而过。龙泉峰比上个月更加青翠,云蒸雾绕,仙风道骨。放眼四周,远远近近都是杜鹃花,一丛丛一簇簇一片片,像满天星星一夜坠落人间,闪烁在灰绿的杜鹃叶子之间,阳光下熠熠生辉;又像是身披金色盔甲的勇士,列队呐喊前行,有着千军万马的声势。
细看了,黄杜鹃其实也不尽相同,至少六个品种,有金黄的,洁白的,淡黄的;有洁白如雪、中间一瓣携带点点朱沙的;有淡黄、每一个花瓣末梢晕染一抹粉红的;有开得碗大的,也有杯子大小的。相同的是花蕊一律十一棵,连数七八朵都一样,十棵棕红的伞状布开,一棵浅绿的高高在上。记得红杜鹃的花蕊也是十一棵,然而与黄杜鹃相比,如果说前者是一场轰轰烈烈的花事,一腔悲愤倾情怒放,那么后者来得淡定和从容不迫了。那黄也是隐者的气度,守候的淡然,从从容容地来,不慌不忙地开,任何人都管不着。
玉局峰朝东那一片又开得略有不同,以白和乳黄为主,偶然穿插几朱鲜红、粉红和淡紫色杜鹃,远远望去显得更加细碎,连成一片,如烟如霞,颇有杏花烟雨江南的柔美和诗情画意。
沿着栈道往上走,至洗马潭。大旱,洗马潭的水较一个月前又下落许多,露出了潭底的石堆。据说,石堆源于上世纪七十年代,一个户外迷为证明自己曾游到水中央,作的标记。潭水奇寒,之后有了这样的传统:户外迷们常手持石块,脱衣游入潭中,在石堆加上石头,迅速游出水面,看身体水气蒸腾,久而久之,成就了今天像北斗七星似的七个石堆。也有人说,这叫“七星堆”,据查是忽必烈征服大理时,以七星堆为媒招天兵天将从而大败大理国。还有人说,二零零三年至二零零八年期间到洗马潭不下三十次,包括潭底干枯都见过,就没见过这些石堆……石堆缘何在潭底,或许已不重要,这一刻它们像尼玛堆一样错落有致地与苍山与洗马潭同在,任人猜测。猜不透,也是一种韵味。
这次访花还有一件事难忘:孙女带着八十三岁的爷爷,了却登顶苍山的夙愿,老人手捧氧气包,在孙女搀扶下,一脸满足,是当天最美的风景。
大理终于迎来这个夏天第一场雨,在焦渴了数月之后。
雨下下停停,停停再下,果然不负众望,是一场好雨。大街小巷五颜六色的雨伞撑成一片片七色花,车轮子滚动得小心翼翼,扬起一串串轻盈的喜悦。猜不透古城长长的巷子里戴望舒的丁香姑娘是否含着丁香般的幽怨,只见喜洲古镇大青树上的白鹭在洗涮得干净透亮的绿叶间更加洁净无瑕。成坝的禾苗为细雨欢欣舞蹈,青瓦白墙的村庄散布于田园,如诗如画。遥望苍山,云禁雾锁,猛然想到洗马潭畔那些盛放的花儿,满山满坡的黄杜鹃,在雨中是更加鲜妍,亦或是经这几场雨,早已一夜之间凋零?
很多年前那个清晨,也是雨后,词人问及海棠,却听卷帘人随口一句“海棠依旧”。于是感慨“知否知否,应是绿肥红瘦”。感慨的不是绿肥红瘦,实在是“知否知否”。不被知,所以感慨。生命如花,凋零固然是既定的结局,倘或有人懂得,也就不负这韶光春色了吧?决定去看看那些杜鹃花儿。
乘洗马潭索道直奔玉局峰,天气一路变幻,一时茫茫浓雾,一时细雨迷蒙,一时又透出爽朗的阳光,那时山色青翠,回望洱海微蓝,果然应了杨升庵的名句:山则苍笼叠翠,海则半月迤蓝。经了这几场雨,山坡的花,又开了一拨,不知名的白色碎花,东一簇西一簇,煞是动人。突然,眼前闪过第一株黄杜鹃,干干净净的黄杜鹃,雨雾中更显清丽脱俗,触目惊心的是那一地落花,一瓣瓣一朵朵一丛丛,散铺在树下,来不及枯萎却遭这雨打先凋零。第二株,第三株,一直往里,一路开着,一路落着,一半在枝头,一半化归尘土,干脆利落得连声“再见”都懒得说。
走出索道终点站,大雾粘身,颇冷,不一会儿就在头发上挂起了小水珠。龙泉峰完全隐匿在云雾中,近处的冷彬和杜鹃花半显半隐在雾海里,和一周前相比,黄杜鹃开始有凋败的痕迹,每一朵都饱浸雨水,微拢着花瓣,有点困倦,有点疲惫,有点睡意了。偶有正盛的,在雨中有着冰雪的质地,绞绡的薄透,满面雨痕,别是一翻情趣。
玉局峰天气每时每刻都在变化,一场细雨未完,头顶亮开一片天光,浓雾急速散去,像是正在调焦,渐渐调准,渐渐清晰,正自欣喜要晴开了,不知哪里凭空而来的云雾,光线骤然变暗,风声四起,竟是山雨欲来了。玉局峰的云雾,更是瞬息万变,十秒钟前还是云笼雾罩,一刹那就晴空十里,才见一团雾来,随风招展,未看真切,就已消失无踪,如同神话。
在洗马潭畔看云,听风,置身大雾中,细雨中,旁观云与云的聚散,和神龙野马一样的雾气擦身而过,让细雨淋透心情,闭上眼睛,风声入耳,雨声入耳,落花声入耳,还有忽啦啦的水声入耳,是风扬起洗马潭的水?细听若无,不经意又声声真切。雾太浓太重,整个洗马潭被雾填满,白茫茫一片,只看得清近处三两株黄杜鹃正盛,精神抖擞,正想上周洗马潭畔花未开,今天是最佳花期,又不见潭水,可见难得两全其美……突然,雾气渐淡,慢慢现出洗马潭的轮廓,一潭清水,一池细浪,竟是不太平静。雨后水满,再一次盖住了潭底的石堆,盖住了那些猜不透的秘密。薄雾久久不散,看得见四围盛放的杜鹃花,却始终看不清潭水全貌。天光越来越亮,有晴开来的迹象,然而终于无心守候,返程离开。
行不久,偶见一道溪水流得飞珠溅玉,正是刚刚听到的水声,原来,从洗马潭下方源源不断淌出一股水,应该就是白鹤溪吧?来时被雾罩着,看不见溪水,此时现出在眼前,溪水两边盛开着黄色、紫色、白色小花,远远近近山坡上也尽是这种小花,颇有草甸的味道。
下栈道时雾淡,一株株黄杜鹃下,一片片落花惹眼,花株上打满细细密密的花蕾,却不是今年开花,黄杜鹃的花蕾,从结下到盛开,需要两三年,蓄足力量,才尽吐芬芳,实在稀奇。落花四围,又开出些蝴蝶般的紫色小花,是罕见的花种:美花报春。之前得知黄杜鹃叶形宽阔,株株相连,错落成片,趴伏在迎风的山坡,生命力极强,久而久之将其它植株淘汰,成为黄杜鹃的天下,因此说黄杜鹃有千军万马的声势,在植物生存战争的王国,实不为过。然而料想不到的是,在黄杜鹃下面,竟然还有这种小花,极为柔弱,但只要有黄杜鹃的地方,就有这种小花。以柔克刚,大约如此?
中途再次下起了雨,雨越下越大,一直到大理坝子,几经雨晴,最后稳定在半阴半晴之间,才知这雨中的苍山,世上一日,山中竟也千年。
小贴士:花讯
苍山洗马潭黄杜鹃盛放!即日起至6月15日为最佳花期。坐看苍山云起,枕香洗马潭畔。乘坐苍山洗马潭索道,至终点站后,步行1小时可直达洗马潭。全程票价:282元/人(含天龙八部影视城门票和苍山国家地质公园门票);即日起至7月,大理本地群众可凭身份证享受120元/人优惠价。
来源 大理旅游网 文/又凡 (文章首发于《春城晚报》2012年6月4日,谢绝转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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