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走霞客路
酝酿了好久,要去登鸡足山,重走霞客路,今天终于得以成行。上午九时左右,我和妻子驱车进了鸡足山山门“灵山一会”,将车停在第一个岔路口边上。岔路右边是上山的柏油公路,左边转进去是九莲寺,路口竖着大大的石牌坊,穿过石牌坊,又出现两条路,左转的大路是去九莲寺的,往上直走的小路便是霞客路了。霞客路是人行步道,约一米多宽,大部分路段用石板和石条铺就。为纪念曾两次到过鸡足山的明代大旅行家徐霞客,人们将九莲寺到祝圣寺这段人行步道取名霞客路。因为早些年车路就修到了祝圣寺,所以这段路很少有人行走了。我们今天偏要来走一走。
我和妻子拾级而上。路两边是茂密的树林,以松树居多,路侧时而还可看到“霞客古道”的标识牌。因霞客路地处山箐之中,地势较低,放眼望去,只见满眼的绿色,鸡足山最高处金顶寺的影子也只影影绰绰,祝圣寺根本连影子都看不到了。我们只有耐心地走了起来。
渐渐地,路边出现了许多古树,大多是栎树,或虬枝盘结,或弯腰扑向山箐,或枝干上长满青苔,当地人称为“树胡子”,而刚才占据统治地位的松树已悄然不见。左转右转,过了报恩寺,路从山箐的右边转向了左边,前面山势陡峭起来,台阶从刚才的几级十几级一下增加到几十级一两百级,虽然山上气候凉爽,路旁的古树又遮蔽了大部分的阳光,但夏日的太阳实在恶毒,让人感到燥热难耐,汗水不停从我的双颊滴下,后背也湿透了。坚持走了一会儿,或许是平时缺乏锻炼,又或许是近期工作压力大,今天状态很差,全身散了架似的,脚下发飘,流的汗水到底是真汗还是虚汗也傻傻分不清了。焦急地往上看,只能看到满眼的绿色和掩映在绿色下的焦褐色的枝干、赭色的山岩,那气势雄伟的祝圣寺不知躲到哪儿去了。
此时的我坐在台阶上,有些后悔来登这段无聊的路了,嘴里抱怨为什么不直接开车上祝圣寺,那样徜徉在凉爽的风里欣赏美景不是挺惬意!
但我的字典里从来没有“服输”二字,况且我们登山就是为了来出汗受累的。我和妻子继续往前走,一路上来只偶尔遇到几个行人,山路越来越陡,望着空旷的山林,我感觉身体像放在水里泡过一样,力气仿佛要用完了,好几次几乎泄了气,这时,树林里突然出现了一堵矮墙,前面隐隐约约能看到鸡足山宾馆,向左转就到了一个著名的景点叫“空心古树”——到了这就意味着离目的地不远了。我紧绷的神经一下放松下来,刚才的疲倦顿时不翼而飞,听觉也似乎灵敏起来,听到了各种鸟鸣和山箐里一只癞蛤蟆有节奏的“呱呱”声。
转过两个弯便到了祝圣寺,享受了大自然馈赠的美景后我们又原路返回,途中发生了两件有趣的事,更让我觉得不虚此行。我们刚下山时,两只猴子从树上荡着秋千下来,也不向我们要食吃,而是从我们身边若无其事地走了,看着它们从容镇静的样子,我想:“你们真把自己当这山的主人啦!”走到中途的时候,忽然听到后面的山林中窸窸窣窣,有石块滚落的声音,我们回头一看,原来是一只长尾雉正在山崖上觅食,黑白的羽毛,长长的尾巴,连身子带尾羽一米多长,看上去比未开屏的孔雀还美。
我不由感慨,再陡的山路,只要你走,就能登上去,抵达终点;而优美的风景,都是藏在人们不易去到的地方,等待你去发现,正如王安石在《游褒禅山记》中所说的“而世之奇伟、瑰怪、非常之观,常在于险远,而人之所罕至焉”。霞客路,我走了三次,前两次远没有这次费力,但收获也绝没有这次丰硕。
我不由想到,382年前的一天,徐霞客经过长途跋涉,饿着肚子走在这条小路上,默默向上攀登。正是那样的艰苦,那样的坚持,让他写就了《徐霞客游记》,鸡足山的历史也与这位伟大的地理学家联系在了一起。
我还要多多重走霞客路。
李会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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